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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和芙蓉原本就是宁王太妃身边的丫鬟,自幼就开始学些功夫,体格也比一般的女子强健一些,那位嬷嬷被她按住,顿时动弹不得,只哭道:“这还有没有王法,我们这样的下人打了就打了,我们家夫人可是朝廷诰命。”
芍药不等她说完便斥道:“诰命又如何,孙氏言语对王妃不敬,闹到宫中去也是她该打!”
“孙夫人既然不肯说,那我便帮你说罢。”
黛玉乍一听到从世安的身世,便对刘嬷嬷生子前后的经历起了疑。这两日赵恒也没闲着,派人去宁王府的庄子里查证了一番。
但凡做过,必然留下痕迹,况且又不是官府办案子,不需要拿出确切的证据对簿公堂。
黛玉一指小满:“你来。”
小满早已经背好了腹稿,只清了清嗓子:“孙氏当年在庄子里生下一个死胎,偶然间见到面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又大着肚子的刘嬷嬷,一个大胆的念头便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
“查清楚了刘嬷嬷的身世来历,发现竟然是自己的表妹,孙氏更高兴了。不论刘嬷嬷这一胎是男是女,孙氏总是能用得上的,若是男孩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女孩,也总比她生下的死胎好。”
“可如何能把刘嬷嬷的孩子弄到手呢?”小满绘声绘色的说着,便是形同槁木的刘嬷嬷也抬起头来,缓缓看向武宁候夫人。
“很简单,只要刘嬷嬷她男人死了不就行了。”
小满话音刚落,武宁候夫人便艰难的抽了一口冷气,见刘嬷嬷死死的盯着自己,想让她别相信那死丫头的话,却不敢开口。
“后来刘嬷嬷的男人果然醉酒意外淹死了,家中的公婆和小叔子也容不下她,商量着要把她卖了再侵占家产。还没等她去宁王府求助,孙夫人便从天而降。”小满微微一笑,“刘嬷嬷,你说是不是太巧了?”
也没理会刘嬷嬷目呲欲裂的神色,小满自顾说道:“王妃连夜让人去把刘嬷嬷的婆母和小叔子带来问话,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婆母正是因为小儿子在她耳边敲边鼓,才起了这个心思。至于那个小叔子,也是得了他人的好处。”
“孙夫人,刘嬷嬷那婆婆和小叔子也正在府上呢,当年给他好处的人,想来如今他还能认出来,若不然带他去武宁候府认一认就是。”
武宁侯夫人倒是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来,其实小满所说与她当年所做所为差不离。
不同的是,她早就从祖母口中知晓自己有一个流落在外的表妹,在庄子附近见到刘嬷嬷也是偶然。可她早产生下死婴后,便打起了这个表妹的主意。
刘嬷嬷的丈夫醉倒在路边,确实是她让人丢进河里的,也是她让人给刘嬷嬷的小叔子出主意,让他家把刘嬷嬷另嫁,自己才能顺理成章的出现在刘嬷嬷跟前。
知晓她产下死婴的人,除了郭嬷嬷以外,如今无人活在世上。只怪她自己当初心慈手软,刘嬷嬷后头又在宁王府得了势,自己贪心想借着刘嬷嬷得好处,这才放了刘嬷嬷一马。
郭嬷嬷虽然忠心,可她毕竟没见过大世面,听完小满的话,面上的表情早就出卖了她。
到了这个时候,武宁候夫人显然已经平静了下来,她顶着被芍药打肿了的脸,犹自狡辩道:“王妃这个故事编得倒是极好,只是空口无凭,衙门办案都要拿证据呢。”
黛玉双手一摊:“我这里又不是衙门,还与你讲什么证据,只要从世安和武宁候相信不就行了。”
武宁候夫人面色一变,就见人拖着面色铁青的武宁候和瘫成烂泥一般的从世安从隔间走了出来。
原来这偏厅四通八达,左右各通了一道耳房。武宁候夫人一出门,方进便把武宁候和从世安打晕带了过来,比武宁候夫人还早来一步。
原先还被捆在耳房里可怜兮兮的武宁候从传简,此时却像一头怒气冲冠的牛,边朝武宁候夫人走边骂道:“贱妇,枉我往日对这野种这般好,你竟然敢混淆我家的血脉!”
他伸出手想打孙氏,被孙氏抬头瞪了一眼,终究不敢下手,骂骂咧咧的踢了一脚跌坐在一旁的孔嬷嬷:“这个贱婢也是帮凶,你们安贤伯府就没一个好东西。”
这些年武宁候一事无成,反而要靠着孙氏的嫁妆过日子,安贤伯府又强势,武宁候因此夫纲不振。
他只有从世安一个嫡子,几个庶女早早就被打发远嫁了,庶子又在孙氏的强压下,在府中连得脸的管事都不如。
武宁候都忍了,谁让这个嫡子出息,竟娶了南阳郡主这样一尊大佛回来。不说光凭着郡主的嫁妆武宁候府这一代都不愁,只怕日后子孙后代还能沾一沾宁王府的光。
即使宁王看不上他和从世安,多少也要提携自己的外甥吧。
相比与武宁候的愤怒,从世安便有些惶恐了,他看了看跌在地上的武宁候夫人,又看了看伏在地上的刘嬷嬷,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黛玉看着从世安,厌恶的蹙了蹙眉,只冷冷开口:“从世安,本王妃问你,当初你救郡主一事,是不是事先就设计好的?”
从世安下意识想反驳,黛玉却不给他机会:“你否认也没用,孙氏和刘嬷嬷早已经承认了。”
“还有这两个外室。”黛玉正说着,外头便有婆子捆了两个年轻的女子进来,她走到从世安跟前“哼”了一声,把人径直往从世安身上一推,让三人滚作一团。
“夫君,他们把我捆了过来,奴家好害怕。”一个穿着绿衣的女子便打蛇上棍,索性往从世安怀中一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