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书水点点头:“这俩人在江湖上甚有名望,镜中月又是披靡榜上之人,自然不是寻常小辈能比,不过比起乌铁的鸣鸿派要价,又远不能及了。另外……”
钟承止见卫书水踌躇不言,转头看向卫书水:“另外什么?”
“另外水中花镜中月似乎想进鸣鸿派,拜乌铁为师。”卫书水回。
“呵呵。”钟承止笑着摇摇头,“难怪那日他们俩那么听乌铁妹妹的话。这水中花镜中月难道自己没门派?能就这么叛师门?”
“他们俩门派就叫花月派,在他们出名前也没什么名气,至于门中何样规矩就不清楚了。”
“可惜他们俩资质也不算太好,再来年纪早过了。”钟承止转身往楼梯走,“走,上楼再说。”
走回楼上房间坐下,钟承止对着成渊问:“题壁诗看出什么没?”
成渊想了想回:“好像有些诗的和诗不太正常?”
钟承止点点头:“有些感觉是暗号。”
“不过说不准只是临安与京城风俗人情不同?这边人真是如此认为?”成渊又说。
钟承止转而摇摇头:“只有几家出入繁多的大客栈有,其他都比较正常。而且一般题壁诗落款并不会写住了哪号房,这些稍奇怪的和诗则全写了,说是巧合也太巧了。”
“你觉得他们对的什么暗号?”成渊问。
“我感觉是交易,以题壁诗对暗号,在客栈房间成交,估计还有中间人,买卖双方可不见面,保障安全,像不像道上的交易?”钟承止又看向卫书水。
卫书水点点头:“是个好办法。而且临安离海不远,有不少东瀛之物。正常商船入口,需要榷税。不少蕃客以私物带入,再私下出售避税。这事可大可小,小的管不来,做得太明就大了,所以很多走的也是地下交易。京城则多是赃物或假货。这些事绝大多都有漕帮暗中参与,既可要上面睁只眼闭只眼,又能招到下家。临清也有,但没有临安与京城多。这个猜测八|九不离十。”
“说到道上买卖,就想起了一川派的那些武器。当时问过赵丸丸,她说道上买的。先在京城还没功夫研究……”钟承止说到这,站在景曲肩膀上的平安愤然地飞到钟承止头上狠狠啄了几下。
钟承止一边赶着平安一边继续说:“现在一川派在临安,被收于临帮麾下,如果这题壁诗交易就包含赵丸丸所说的武器,交易又被临帮过手,而这些武器与拓拨兰、拓拨让用的那些一样都应该与班输派有关。赵丸丸又吃过一种与青龙类似的药,这药保不准与卢医堂有关,而赵丸丸说那些药来自厢军内线……这一堆乱七八遭的事算是互相全脱不了干系了。”
成渊想了想,去取了笔墨纸,把这关系图画了一画。
一川派——武器、药
青龙,拓拨兄妹——武器、药、钞关大火
临帮——一川派、武器交易
厢军——药
武器——班输派
药——卢医堂
看这桌上这图,成渊说:“少了点东西。”
钟承止在纸中空白出画了一个新的圈:“少了棋手。”接着蘸了蘸墨说,“这里面任何一方都像棋子而不像棋手。每枚棋子干的事都像棋招,互相牵连,暗藏玄机。有人摆了一盘很大的棋,人却在帘帏之后。”
钟承止又在纸上补充了几个圈。漕船中毒、竹松看中毒、钞关大火那日厢军与小樊楼中毒。以及他心里还有一个圈——重涵。
“虽然几次中毒之药还有赵丸丸与青龙服的药各不相同,不过如果假设所有药都来自于同一处,这盘棋就更大了。但到目前为止,基本都是布局,对方不下杀招,我们又没如此多棋子可以布局,最多也就是给他添点堵,没何别的办法。所以嘛……”钟承止打了个哈欠,“先睡觉,明日去看看那啥放生会,我还没见过呢。”
平安又愤怒了,猛扑过来,结果被钟承止一把抓住,丢给了景曲。几人各回各房——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题临安邸》林升
望断斜阳人不见,满袖啼红。——《浪淘沙·并序》幼卿
虽然这两首诗不可能真题在文中的风雨来客栈,但这两首诗确实是题壁诗。
唐宋时期,题壁诗非常流行。尤其宋朝到达巅峰,几乎所有客栈、邮亭等处都有。于是往来的路人,会把这些题壁诗中好的诗词传播出去,也自然有人在一旁和诗,就如文中一样。
中学课本里学过的许多诗都是题壁诗,比如人人会背的“昔人已乘黄鹤去……”那当然是题在黄鹤楼上的。
宋以后题壁诗逐渐没落,很大程度是因为纸张与印刷的普及,用纸书来传播更为方便。
就如我们现在纸书也要没落了,用网络传播更方便。
虽然不知百年后会如何,但是回看历史,那繁华鼎盛处总是让人流连无比,情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