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什么龙肝凤胆,一只梨而已!”她皱着眉吐槽岑沐年不顾礼仪,“想吃不会吩咐人多蒸几个吗,非要这样子喝剩下的,你埋不埋汰?”
岑沐年也不恼,他一脸的无奈:
“怎么办呢?当时心里只想着陛下,忘了给自己多买个梨!”
梨倒是好买,现在正当季节,外头街上一箩筐一箩筐的叫卖。
只是蜂蜜难寻。他着人跑了几条街,拢共才买来小半罐,还要留一些中午做菜、晚上炖甜品。
顾浅心里默默收下他的好,面上依旧平静。
“你打架很厉害,是吧?”
岑沐年来了兴趣,他问:“你需要我出手?”
顾浅十分认真地点头,那可不。
二人坐马车来到西市骡马市场。
马车停稳后,岑沐年先行跳下马车,伸出双手接顾浅下来。
顾浅落地后,趾高气昂地来到那日坑她的马贩子面前,说话声底气十足:
“老板,又见面了!”
那马贩子见顾浅和岑沐年穿着贵气,料定来了大生意,想也没想那句“又见面了”是何意,当即摆出一副谄媚的笑脸相迎。
“哟,二位贵人,想看什么样的马?拉车还是打猎?或是给这位夫人相马?”
他身上一股浓烈的马粪味,在盛夏高温的加持下直冲鼻腔。
顾浅拿出丝帕捂住鼻子,直言道:
“昨日我找你买马,给了壮马的钱,买的是一老马。当时你不肯退差价,还凶了我,可记得?”
马贩子一时愣住。
自边疆大军回朝,朝廷不再征集粮马,他的生意一落千丈。
昨天拢共就一个人过来买马,还是个蓬门荜户的小丫头片子……
难道说,昨日那个小丫头,竟是眼前这位穿金戴银、貌若天仙的贵人?
“这,这……”他一时又惊又吓,不知如何是好。
岑沐年抽出腰间玄铁扇,一步上前,语气森森问他:
“你凶我夫人了?”
顾浅斜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误会,都是误会!”马贩子赶忙赔笑,“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小的这就把钱退给贵夫人!”
他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麻布荷包,将散碎银子悉数倒出捧与顾浅。
顾浅摇摇头。
昨日你麻利退钱还可以,今日行不通了。
“你是如何凶我夫人的?”岑沐年手持玄铁扇步步紧逼。
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比马贩子生生高出一个头来。
即使穿着星蓝色细绫长袍做文人打扮,眉宇间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也让人胆寒。
马贩子一眼认出玄铁扇不是凡品,直接“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
“小的该死!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就指着小人活命了,求贵人饶命!”
岑沐年看了眼他额头上磕出来的血迹,抬手轻轻抚摸顾浅额角的紫青色肿包,问她:
“这伤是他打的?”
顾浅还未开口,那人直接抢答道:“大人,小的没有对贵夫人动手!”
顾浅恨恨地反驳他:“你是没动手,但你大拳头都扬起来了!要是我硬要你退钱,难道你不会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