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口号、举镰、杀狗官……要素齐全。
就在郑贤险些呼吸不上来的时候,却听到自家陛下毫不遮掩,朗声大笑了起来,凌厉的双眸此刻更是异彩连连。
“好好好!”
郑贤:“……”
陛下,您清醒一点啊陛下!小公主说不定造的就是您的反呢?
游戏内,院中的范维察觉到了不远处的异动,同样心头一紧,他下意识的就将手头的书放下了,打算去瞧瞧外头究竟个什么情况。
见苏菱即将踏进庄子大门,廖庄头赶忙上前阻拦:“小姐,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这动静,还有这吼声,真叫人心慌意乱。
苏菱却不觉得有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她自认待这些佃农不薄,总不至于是冲她来的吧?
苏菱不做亏心事,她没什么可担忧的。
见三小姐压根就不听自己的劝告,廖庄头最终也只得咬咬牙,跟了上去。
苏菱回到庄内,却见如今庄子里的佃农们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不论男女脸上皆是激动的潮红,不由得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女童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冬日里的一捧雪,很快就掩盖了佃农们心中的一腔躁意。
佃农们纷纷回过神来,只是语气之中却仍旧带着愤恨:“是苏老爷,虎子说他要重新把庄子要回去!”
或许是苏老爷从未出现过,苏府那边也一句慰问也没有,说完这句话后,开口的佃农才反应过来,苏老爷其实是面前苏小姐的亲爹。
佃农们不由得纷纷屏住了呼吸,其中几个刚刚放下手头绣活,匆匆赶来的女子眼睛都红了,不少汉子也都虎目含泪。
“……”苏菱心想,他们是不是忘记了,这庄子严格来讲其实并不是她的东西,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要回去。
见苏菱不说话,许多佃农顿时就急了,感觉下一瞬就要哭出来一样:“小姐,小姐你不能弃我们而去啊!”
“只要您一声令下,就算是冲进苏府,杀了那姓苏的,我们也——”
“停停停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苏菱不等对方说完,赶忙打断。
“我爹可是县丞,杀了他就算是造反,你们这是嫌命长了吗?”
苏菱心想,自己其实应该庆幸的,他们好歹只是说冲进苏府,而不是直接冲进衙门,不然那才是真的没救了。
苏菱以为自己这么说,他们总该感到害怕了。
但是没有。
面前一两百号佃农脸上全都是一片执着与坦然。
区区造反罢了,大不了就是一刀抹了脖子的事,他们这种小喽啰可轮不到什么严刑拷打,眼睛一闭一切就都过去了,比受饿受冻可强上太多了。
苏菱没想到,自己麾下竟不知不觉间竟多了这么多悍不畏死之人。
苏菱心中非但没有得意与喜悦,反而有些沉重,他们只想吃饱饭罢了,他们有什么错呢?
只是现实是残酷的,她爹手里虽然没有兵,但县尉手里有,州府那里更多,别说这一二百号人,就算是把新庄子那里建房子的百来号人也叫上,让他们带上镰刀锄头,也不是几十个上过战场剿过匪的兵卒的对手。
甚至十几个弓箭手就能将他们全部杀死了。
想到这里,苏菱不由道:“放心好了,我爹他不会如愿的。”
听小姐这么说,尽管佃农们心中仍旧有些犹疑,但也还是暂时按捺了下来。
苏菱不得不再补上一句:“若是让我知道你们之中谁胆敢私自行动,我立马就会将此人逐出庄子,听到了没有?”
话音落下,佃农们心中顿时一凛。
随后苏菱示意他们该吃饭吃饭,该干活干活,自己则准备联系一下范光。
结果苏菱一转头,就看到角落里,范维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这边瞧。
范维将刚刚的那一幕全部都看在了眼里,看着短短片刻的功夫,就重新变得老实的佃农,范维不由道夸赞道:“你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