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间铺子70两,是不是太低了些?”苏老爷扯了扯嘴角,强忍怒意问道。
对面的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却并不畏惧他的身份,软中带硬道:“苏老爷手里的铺子实在不少,我家主人交代了,只能给这么多,再多我们也吃不下了。”
即使只要70两一间铺子,29间也得两千多两,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拿出来的。
但苏老爷才不会管这个。
苏老爷对这个连面都不肯露、只肯派个小喽啰来跟自己谈的主人相当不满,再加上价格也不合理,这一回双方自然是没谈拢。
甩开跟在身后的人,中年男子出了城后,就一头扎进了苏菱所在的庄子。
得知事情并未办妥,苏菱仿佛早有预料般开口:“等着吧,等认清现实后,他迟早还会上门的。”
如今栗州城中范光一家独大,其他乡绅豪富即使想卖她爹这个面子,也不至于拿真金白银往里面填。
更何况,她爹这县令的位置还未必能拿得到呢。
中年男子闻言犹豫了一下:“咱们真的不加价么?”70两……相当于对半砍还多,若不是自家小姐的决定,中年男子少不得要说一句黑心。
“你说的对,确实不能一口咬死。”苏菱估摸了一下,接着道:“适当的加个十两八两的,权当是全了我们父女一场的情分了。”
中年男子闻言嘴角抽了抽,心想自己小姐也是真够损的。
十两八两,打发叫花子呢?
但想到这些年这位苏县丞做过的事,中年男子又不免狠狠出了口恶气。
另一边,苏老爷再也憋不住,终于主动将栗州城几个颇有闲财的乡绅豪富邀请到了醉春楼中。
苏县丞设宴,这可真不常见。
几个乡绅在醉春楼门口碰面时,不由得面面相觑,心里大概有了底。
看样子这位县丞有事情要找他们谈呐,并且估摸着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他们也没什么办法,那姓范的后台硬,敢跟这位县丞说翻脸就翻脸,他们可没有这样的资本。
这么想着,几人相互谦让着入内。
几人走进房间之前,苏老爷还在想,你不买,有的人要买,他还就不信了,这么好的铺子,难道就没人心动吗?
“今日我请诸位前来,其实是有件事想同你们商量。”苏老爷开门见山。
得知此次设宴的目的后,几个乡绅面色各异。
说实话,这些铺子可都是从那个号称“半城”的宋致远那里硬生生夺来的,位置环境都是一等一的好,简直无可挑剔,二百两贵是贵了点,但咬咬牙也不是不能接受。
然而还是那句话,铺子是从宋家手里夺过来的,在苏老爷跟县令眼中可能不算什么,但在一干有自己营生的乡绅豪富眼中,这未免也太不讲究了。
谁知道他们今天买下了这些铺子,经营的差不多了,来日会不会又被眼红的苏县丞以莫须有的罪名给夺走了。
想到这里,几人瞬间清醒了过来,跟苏老爷打起了哈哈。
“这……我们也不是不能体谅县丞大人您如今的难处,只是、只是马上我这手头着实有些紧张啊。”
其余人纷纷应声,表示自家也不宽裕。
苏老爷又不傻,哪儿能不知道这些人只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罢了。
又一次被甩脸子的苏老爷在这些人走后,少不得又发了好大一通火。
回到府上,得知铺子没有被成功卖出去,袁氏既欣喜又担忧,欣喜于属于自己儿子的家产保住了,担忧于苏老爷面临的难关又该如何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