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见那步辇远远的走了,却是十分的好奇。
“徐医员,我来的时候短,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这辇上之人是谁呢?如此威武神气,定是地位显赫之人了!”苏梨笑着问道,他在宫中待的久了,定会比较熟悉。
“这位就是庄贤王大将军刘图,皇上的亲弟弟,你连这都不知道吗?真是孤陋寡闻了。”徐海却是十分的意外,摇头叹息着有些故弄玄虚道。
刘图?苏梨心里重复着,不知为何,她听到这个名字时有些怔住,似是在哪里听说过!
不过,她心中却是犯疑:庄贤王大将军,那定是身份尊贵的,可在这皇宫,等级森严,只有太后,皇上和皇后可以乘辇,其它人却是只能步行,这庄贤王大将军却可以这样不避礼数在宫中乘辇,可见其位尊权重。
想到这,苏梨却是微微一笑,故意套徐海的话,道:“我刚来了两日,还不懂宫里的规矩,原来王爷、将军也是可以在宫中乘辇而行的吗?!”
“看你只会摆弄药材,真是不懂得这宫里边儿的规矩了。王爷、将军当然不能乘辇了,除了你今天见着的这位!”那徐海说着,却是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庄贤王是皇上的亲弟弟,本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了;偏他又是个武将出身,防御外敌之时立下过赫赫战功,皇上论功行赏特封他为大将军,官位自然是高人一等!如今,这位王爷的势力大的很,连皇上都忌着他呢!”
“哼哼”那迟医官听了却是用力咳嗽了一声,随即严厉的训诫道:“你们这些医员,没事嚼什么舌头!这宫里面的事儿是你们该议论的吗?也不怕掉了脑袋!”
那徐海见迟医官发了脾气,却也是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去,默不做声了。
苏梨毫不在意,只是心里有些同情这当今的皇帝,外有刘图这个王爷又是大将军,掌管着兵权;内有萧皇后的一杆党羽,却是内忧外患,左右为难!
又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多余,不过是个小小的医员,只要学好医术,做好爹爹交代的事。若能查明当年事情的真相,爹爹九泉之下也便可以安心,不用再自责了,那“宫中权位”实在不是她该操心的事!
想着的时候,苏梨已是跟着迟医官,回到了太医署。还未进太医署的大门,远远的却看见门外有重兵把手,被围得水泄不通。苏梨顿觉奇怪,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进去瞧着,却看见里面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为首的正是那个赵德全赵大人,身后还跪着胡大人、常大人,以及太医署所有的医官、医员。
跪得却是仔细分明,甚至连呼吸也怕惊扰了眼前宣旨之人。其中有几个胆小怕事的,甚至还在瑟瑟发抖,吓得直冒冷汗!
苏梨也不敢多问,便和其它人一样连忙跟着跪在地上。只见那几个侍卫,拉着一人,或者应该说是拖着一人出去了。
苏梨偷眼瞧着,拖着的人正是张顺,他已是吓得有些摊了,再看面上,惨白兮兮的一张脸,没有了半点血色,眼神呆滞,似是傻了一般。。。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苏梨实在是摸不着头脑。旁边的金浩谦不知何时凑到了苏梨的跟前,却是小声的嘀咕着。
“皇上被人下毒了。。。”他只低声说了这一句。苏梨已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相信的看了他一眼。
“不过还好,皇上并无大碍,只是试药的张太医死了!”金浩谦连忙解释道。
“那又与张顺何干?难道是他下毒?”苏梨却是十分疑惑,追问道。
“正是!那郎中令楚大人,从你出宫采买之后便开始着手调查了,结果确是张顺所为!”金浩谦说着,也有些疑惑,不过早上,这张顺还陷害了苏梨,却也不无可能!
而苏梨,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并不会像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她觉得不会是张顺,他被苏梨识破的时候,看他吓的那幅样子,竟然把什么都招了,又怎么会有这个胆子敢毒害皇上?况且,陷害苏梨的时候他还笨手笨脚的留下了证据,说明他也不是一个谨慎之人,又是如何精心布局,斗胆去毒害皇上呢?
只是苏梨人微言轻,并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看来,确是有人故意拿张顺顶罪了。。。
苏梨想到这,心里十分难受,这便是皇宫吗?又有多少尔虞我诈?稍不留神,就可能丢了性命,或是成了别人的代罪羔羊。。。
“张顺下毒谋害皇上,证据确凿,皇上仁慈,特赐他美酒一杯。”那大人身后的一个副官抢着说道。苏梨看着,正是那日见到的乔宇乔大人,只是面色上看不出任何沉重之色,似乎处死一个医员,并不是一件稀奇之事,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再看为首之人,他微皱着眉头,面上带着难看的愠色,眼睛轻轻的抬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德全,却是十分的不屑。
苏梨一眼便认了出来,正是她和母亲刚来建康之时,在马蹄之下救了她们母女的那位武官,郎中令楚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