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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皱起眉:“你把话说清楚,哪种关系?”
沈聿在供案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面无表情,一整晚都很冷淡的态度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冷淡:“意思就是,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父亲?”
沈忆骤然变色。
沈庭植竟是被人害死的。
乱成一团麻线的脑袋在这一刻终于变得清明了几分,她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带着压抑的怒意:“不是我。虽然他带兵灭了梁国,但他也是听命于人,更是收养我五年,我没有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到这个地步。”
她说得字字皆真,可沈聿却冷笑一声,道:“是吗?自从父亲去世,我暗中追查月灯,前几日终于寻到她下落。”他的眼睛锁住她的脸,缓慢道:“月灯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沈忆心中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男人一字字道:“月灯说,你每日在她煎药时派阿宋将她支开,有一日她无意间发现阿宋会往药中加一种一叶五瓣,边缘锯齿状的叶子,她怀疑是毒药,后来便开始寸步不离,但没过多久,父亲便病逝了。”
他问她:“沈忆,你怎么解释?”
沈忆愣住了。
眼前浮现出那日少女向她辞行时的画面,她认真地问自己一个女子如果不想嫁人,能去哪里,沈忆答梁地,少女向她道谢,瘦弱纤细的身子背着一个灰蓝色包袱走远,连背影都透着倔强。
沈忆想不通,她为何要如此污蔑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她在哪?我要见她,她说的根本就不是实话!”
沈聿却道:“你无需见她。”
他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绢丝药包:“这个你应该认得吧。”
男人手指拎着药包上的红绳,绢丝袋里灰绿卷曲的草叶若隐若现,一叶五瓣,草叶边缘,是锯齿状。
沈忆的眼睛钉在了药包上。
沈聿将药包扔在供案上:“梁地特有的毒草‘黄粱梦’,人若饮下,量多则一睡不醒,量少则无力嗜睡,长期下来人逐渐心神涣散,力竭而亡,正与父亲去世时的症状一模一样,叶片特征也与月灯所说完全对得上。”他抬起眼盯着她:“这东西,是在你房里发现的。”
他轻声说:“沈忆,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沈忆的视线终于从药包上移开,眼前又变得模糊,浑身发冷,她狠狠掐了一把掌心让自己变得清醒,挺拔笔直地立在原地,昂起头道:“我说了,不是我。没错,我的确想过杀他,黄粱梦也确实给他准备的,但月灯熬药时半步都不肯离开,我根本毫无机会,况且我后来改了主意,彻底放弃了这个计划,就叫人把药收起来了。”
“我根本不知道父亲是被人害死的,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死因看起来与中黄粱梦的毒如此相似,我——”
男人忽然冷冷打断她:“照你这样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