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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到供案旁边,手还没碰到牌位,身后覆下阴影,紧接着双腕被人交迭在背后牢牢锁住,沈聿终于出手了。
沈忆奋力挣扎。
男人清冷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闹够了没有?”
她紧咬着牙不说话。
经过一番打斗后变得摇摇欲坠的帷帽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沈忆半转过头看他。
沈聿目光触及她的面庞,愣了一下。
女人肌肤冷白,黛眉红唇,侧脸的线条冷绝逼人,仍是往常炽丽骄矜的模样,只是那一双乌黑的眼睛晃着水光,眼圈和鼻尖都通红通红。
她一滴泪都没有流下,只是狠狠地,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地盯着他。
沈聿的手忽然有些使不上力气。
他随即松开手,望向别处,淡淡道:“到底什么事。”
男人今晚的态度格外冷淡,沈忆察觉出来了,可她不想问。沈聿刚松开她,她便直起身子,向前一步一把狠狠拽住男人的衣领:“为什么一直骗我?为什么?!”
沈聿的瞳孔极其细微地紧缩了一瞬,须臾,他冷静地问:“我骗你什么了?”
“你还不承认?!”沈忆手指攥得指尖发白,将他拽得更近,两人几乎面贴着面,眼对着眼,“你就是他,不是吗!沈聿,就是阿淮!”
说完,她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沈聿的脸。
可她大失所望,男人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这句话没能在他眼里惊起半点波澜。
他甚至带着一丝了然,淡淡道:“原来是这桩事。”
沈忆的眼神愈发冰冷。
沈聿将衣裳领子从她手中拽了出来,不紧不慢地抚去上面褶皱,方才道:“你误会了,我不是他。”
沈忆听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最后,她只能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可沈聿道:“你不要不信,你的确误会了。”
顿了顿,他抬起眼和她对视,嗓音清晰平稳:“你那阿淮姓季名祐风,乃是当今陛下,你的夫君。”
沈忆扶着桌沿低下头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忍耐的声线仿佛蕴着暴雨,道:“哦?那请问沈大公子,你心中爱慕多年的那个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你为何一边喜欢她一边对我割舍不下?你又为何故意骗我说你吃芫荽?沈连卿,沈聿——你若不是知道阿淮不吃芫荽,吃不吃芫荽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你又有什么必要非骗我不可!”
说到最后,女人一声冷厉的重音,宽阔安静的大殿内幽幽回荡起了回音。
沈聿看着她胸口不断起伏,俨然已是盛怒,他慢慢说了一句话。
瞬息之间,沈忆眼睛定在他面上,胸口忽然平静,仿佛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