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每次来学堂排场很大,但人看起来闷闷的,倒没什么特别。
同窗人人都称他的表字慕之。
是以,易禾一直觉得他只是朝中某个勋贵之子。
……
有一回散学后,易禾和李祎在他院子里的树底下烤鹌鹑。
外皮烤得已经焦黑,可是揭开皮肉一看,里面还是血红血红的,凑近一闻,有些腥气。
易禾道:“火还是太小。”
李祎不敢声张,自己寻了大块麻木隔着,抱回来一堆干柴。
那时候正是三秋时节,天干物燥,一阵儿风引来,火势“腾”一声起来,直蹿了一米多高。
李祎有些慌:“别把房点了。”
易禾朝他院里打探一圈:“不会,你这院子里净得跟猫舔过似的,都能在上边擀馎饦了,略蹦个火星烧不到什么。”
李祎深以为然,当下把柴全堆了上去。
结果一堆柴燃了个七七八八,鹌鹑还是只熟了一层皮。
“哪儿不对呢?”
易禾一边举着那只糊鹌鹑,一边陷入沉思。
李祎见不得失败,又起身抱了更大的一堆柴过来。
新柴刚引着,一个小厮小跑来报信:“郎君,主君过来了。”
李祎吓得不知所措,想将树下的柴火踩灭,又嫌灰尘不敢下脚。
正急得转圈,易禾一把扯住他:“来不及了,我们去躲躲。”
两人兜兜转转,钻进了院内一口太平缸里。
幸而他俩都十分清癯,勉强还能挤上一挤。
易禾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果然听到一人的脚步声缓缓而来。
她小心探头瞧了瞧,对李祎道:“是慕之兄。”
李祎在缸里佝着身子本就难受,一听是他,作势就要爬出去。
易禾一把将他拉下来。
“你爹在后头呢。”
……
那日幸亏司马瞻机敏,他听见门房有人喊主君,立马蹲下来,执起树下那只鹌鹑继续烤。
想了想又觉得不保险,故意将衣摆凑到火堆上。
不久便闻到一股儿焦糊味。
李祎那个当夫子的爹一进门就大骂:“兔崽子又在……”
待他看清地上的几搓翎羽,又开始哀嚎:“老夫的鸟,老夫的鸟啊……”
哭完见司马瞻的衣裳已经被烧到及腰,也顾不上他的糊鸟了,赶紧将他围住,手忙脚乱地将他的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