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豆心想,别的不敢说,柳崇可是有那玩意儿的,口上却说,“话不是这么说,那不是还有假的可以用……”这话一出,柴衮都想揍她,可真不知羞耻了!
“再有,现在皇帝年过五旬,后面还有几年你说得准吗?若是跟了皇帝,皇帝死了,我当尼姑当道姑,不一样无幸福无子嗣,若是跟了二皇子,或者晋王,你哪能知道他们鹿死谁手?到时候若站错了边儿,咱们家还不是一样跟着遭殃!就算不跟他们,咱们跟了别的贵戚、大官,现在都在闹党争,分边站,总而言之,你的想法不可取。”
柴衮听着明白了,他们柏院有不少达官贵人,他也侍过几次酒,也听其他姐妹说过,党争十分可怕,虽然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但私下里暗流涌动,将来哪一方上位,另一方都面临全部清除的命运。
“那柳阉,就靠得住么?”
福豆凑近说,“我干爹,是两面都想要的人。”
柴衮心思如电,“原来是这样……那这局面何时能定?”
福豆叹口气,“储君定下来,就算稳当了。”
柴衮心道,皇帝既已经年迈,不可能不定储君的,估摸也错不了几年去,那福豆既然有这个本事,就应该多等等啊。还是不能让阉人玷污了!
柴衮拉着她的手,忧愁涌上心头,“好茹茹,这宅子咱们这样的人怎么好一直住着?还是自己买一处搬出去住吧。”
寄人篱下怎能不任人宰割,柴衮觉得,如果福豆的年俸不够的话,他恐怕要开张接客赚钱了。
为了茹茹的幸福和将来,让他去搭一个大家寡妇贵女,他是愿意的。
……
福豆终于把金大棒脱手了,松了口气回到宫里,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白天仍在垂拱殿,皇帝困了,便和她说,“朕睡一会儿,任何人来不要打扰朕。”
福豆应下。过了会儿王押班来叫他,一脸着急又没法子的样,“郑妃来了,怎么办?”
福豆愣了愣,“郑妃?”
王押班道,“郑重恩就是她的远方表亲,御前副都点检郑太尉是她哥哥。”
郑重恩就是之前的郑押班,已经因为收受贿赂、克扣宫人财物,给打了一顿丢到禁外,成了最底层的洒扫院子了。这院子可就不是内殿院,是扫大街那种。据说至今屁股和腿都没好,举着拐杖扫大街。
王押班往里面一躲,“你在官家面前得脸,还是你去会郑妃吧,我可惹不起她。”
福豆嘿嘿笑着也往里退,“别呀,小的哪能招待妃子,您是押班,比我殿内高班高了好几层呢!”
王押班一听,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比你高了好几层啊,那我差遣你你还敢不听?”
得,这是下了个套子自己钻进去了。福豆哭丧着脸出去接待郑妃。
郑妃之前因为郑重恩被打贬黜,跑去和皇帝不懂事地闹,结果成了在失宠的边缘试探,皇帝已经好些日没来看过她了。最近听说吴婕妤重新获宠,她着急啊,就跑过来求了。
以往郑妃只要跟郑重恩说一声,皇帝的办公室就可以随便闯,反正皇帝也不会说她什么,最多揪揪她耳朵,说上一句“不乖”,但是她活儿这么好,两句话几个动作皇帝也就舒坦了。
她这些时日没见皇帝,竟然也不知道皇帝跟前来了个面生的福豆。旁边宫女跟她说了,“这是官家随身走哪带哪的福豆,柳大官的干儿子。和他搞好关系准没错。”
福豆走下台阶去跟郑妃说,“郑娘娘,官家歇下了。不若等官家醒了,咱再请示官家?”
郑妃笑着往前走,“不劳中官了,本位进去不吵着官家就是啦。”
宋朝因为汴梁宫小,妃子们住的是阁而非宫,所以只有太后、皇后和太子住的才叫宫,所以妃子们只能自称本位。而内监在这个时候也经常被叫做阁长,就是这么个原因。大居朝也是一样。比阁长叫得高一些就是中官,比中官再高叫大官。
福豆赶忙拦住她,“娘娘,官家说谁也不见,想独自歇一会儿,国事繁忙,娘娘还是等官家醒了再说吧。”
郑妃继续要走,“哎呀,从前本位都直接进去的,今天怎么不行了?中官你要学会变通嘛。”
福豆说,“这不是变通不变通,放娘娘进去了,官家不会怪娘娘,却会怪奴婢呀。”
郑妃的好脾气磨没了,变了脸,“你是柳崇的干儿子是吧,你以为,仗着他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福豆嘿嘿,“奴婢不敢为所欲为,所以娘娘,您也不要为难奴婢嘛。”
到底是谁想为所欲为啦?
正好林冲带着巡逻队走过来了,见到福豆便走过来,福豆趁机吓唬郑妃,“这么多人呢,您到前殿来总归不太好吧。”
后宫不得随意到前殿是宫规,郑妃一看巡逻队都过来了,虽然她哥哥是副都点检,但小的将领可能不知道这里边关系,她不能闹大。
郑妃之好瞪她一眼,“明日本位再来,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