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这空当,胖儿爷用手蘸了蘸茶水,有力的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岩”字。
只见老道,用轻捋胡须,半晌才道:“恋守高山的猛虎,看似无所事事,悠哉游哉,但却不然。它养精蓄锐,别有心机,处处都有独到见解。当其它动物还在懵懵懂懂,犹疑未决的时候,它早就成熟了攻击的全套方案,并且准备开始去实施。更值得庆幸的是,事情的成功,将会使你誉满京城。虽然这也许有点夸张,但毕竟会名利双收。总之,不鸣己,一鸣惊人啊!”
说罢,这胖儿爷赶忙拉着老道进入雅间,啪的关上门……
半晌,老道推门而去,悠悠走出店外。然而这一切都落在一个人的眼里,那眼中一片肃杀。
街口,转角,老道得意的掂着手中的锭银。吹着口哨,半拉着幡子,摇头晃脑的向前走去。与刚才的道貌岸然简直两个画风,活生生的一个为老不尊的老流氓。
正欲走出小巷,直觉背后一疼,混了过去。
老道醒来时,却已经是午后了。面前一个黑衣人,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常年走江湖的经验告诉老道,自己摊上事了,而且不是钱能解决的小事。
来人一口沙哑的声音,“你帮我办件事,事成之后保你富贵荣华,一并替你把那个相好的窑姐赎出身来,让你二人不必再做一对苦命鸳鸯。你觉得这个条件如何?”
“我凭什么要替你办这件事?我又没有什么一技之长……”老道低声道,已然有了退缩之色。
沙哑的声音苍白的笑着,“就凭你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就足矣。你在茶馆忽悠那个胖子,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你也不必过谦。”
“我那是真材实料,又不是瞎蒙乱套,再说人家是心甘情愿给钱的,我可没白拿。”老道犟道。
“瞎蒙乱套,真才实学,各占一半而已。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真假相混,不信都难!那胖子一身普通打扮,却穿的是工部衙门的官靴。身后你说中他的心事,试问现在那个当官不削尖了脑袋往上爬。呵呵,我说的没错吧!”沙哑的声音仿佛越来越难听。
“不错,是这样;那你也奈何不了我,爷我不干。”老道怒道。
“呵呵,果然是个老江湖,我还没有说是什么事,你居然就开始推得干干净净。不过,你会答应的,因为你舍不得你的相好,还有她腹中的骨肉。”黑衣人不无得意的笑道,“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这些的,总之,你乖乖照我的吩咐去办。否则,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沙哑嘎嘎的笑声在此刻老道的耳里绝对是鬼魅嚎叫一般。
“你说吧,让我干什么?”老道有气无力的道。
“其实很简单,你知道秦国公的小少爷吧?他被刺客伤了身子,现在卧床不起了。我要让他永远都不要醒过来!”黑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知道,这事早就在京城传遍了,你不是要我去给他测一测运道吧?”老道嘿嘿笑道。
黑衣人没有搭上老道的话茬,“我要你去献上奇药,当然这药是虎狼之药;然后凭借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去结果那个废材。”
老道的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道,“凭我恐怕还不足以让他们相信我的话、我的药;恐怕,还得有人和我里应外合才行。再者,为了保险起见,我有更好的办法!附耳过来!”
只见两人你言我语,嘿嘿声起。就这样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桩杀人放火事悄然而成。树上的乌鸦似乎也不忍听着这桩事,呱呱的飞走了。
“哈哈,是什么风,把七王爷给吹来了?老臣有失远迎,还望恕罪。”精明强干的程景况近日因家事倒是消瘦不少。
“国公不必多礼。”杨越遥抬手恭谨的回礼,“我听说国公近日为令郎的病情操碎了心,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对于程景况这样的朝中重臣,又是京畿的守将;杨越遥自然是全力的拉拢,言语之中尽是一些软软的高帽子。
“有劳七王爷费心!”程景况有心无力的应道。
见程景况似乎心不在焉,杨越遥狭眸闪过一丝怨毒:“国公真是客气,本王最近府上留了一位云游四海的得道高人。今日,我特地带他来为令郎献药。”
话音刚落,程景况唰的一声站立起来:“是真的吗?啊,那就快快请进来!犬子之事有劳七王爷挂心,老臣不胜感激!”
杨越遥拍拍手掌,一个人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来人一副道装打扮,清瘦高挑,左手拂尘,右手捏诀;再加上那惹眼长白美髯,真个画中仙人下凡。
那道人朝座上的两人随意作了一揖,兀自在厅中木椅上坐定。
程景况默默观此人言行,看似确实有几分风骨韵味,旋即便客气地问道:“敢问道长,带来何种灵丹妙药,为我儿疗伤祛病。若是如能所愿,愿为道长供奉一所修炼的道场!”
只见那老道不紧不慢:“出家人,四海为我家,云游名川大山,遍访天下奇人,增广见闻;不才的很,令郎的杂症,老道却是略懂一二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就劳道长为我家小儿看上一看。”程景况愈发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