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起衣袍,双膝跪地:“臣不愿成亲并非因为私情,乃是国事。如今北疆局势不稳,望舒不才,却也知道国事重于家事,愿赴边关尽一份力。待战事安宁,臣再考虑婚事,还请陛下恩准。”
梁帝略显浑浊的眼珠凝视他许久,思量他话是否出自真心:“朕倒是从来没发现你有如此心胸。”
“臣只希望对得起父王,对得起齐王府。”
北疆是老齐王一手打下的江山,驻守在那里的人多是他的旧部,于情于理,郁望舒有这种想法都不足为奇,可他偏偏当着梁帝的面这么说。
这个当口,梁帝可是才纳了五位新人入宫,再加上与颜听姝成日厮混之事,已被御史上奏劝诫他戒之与席。
梁帝没脸,胡乱应付了几句,就把郁望舒赶跑了。
但郁望舒还是提醒他了,北疆那边的事不能不表态,于是第二日早朝,梁帝下旨将高大将军调往北疆支援兵力。
百官大赞陛下英明,郁望舒明白,梁帝此举实际是在提防他,派高大将军过去就是为了压制齐王府在那边的势力。
而高大将军也不负帝望,刚到北疆一个月,就接连打了几场胜仗,击退敌军五百余里。
捷报传来京城,梁帝大悦下旨大大褒奖了高将军一番,更在宫中频频举办宴会与百官同贺。
不知是不是怕怕高贵妃重新得宠,颜听姝次次宴会都要出席,她看起来面色倒是红润了不少,梁帝听太医说她胎象已稳,更是高兴。
高贵妃可是不满得很,本想借着这次大出风头,把梁帝的心再拉拢过来,可只要颜听姝一出现,大家只会关注她的肚子,风头都被抢走。
同样不满的还有阿沅,她留在宫里是照顾妹妹养胎的,但是每次颜听姝都不让她进殿,熬药的事虽然没少干,但她身子到底如何,阿沅倒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现在颜听姝如此频繁出席宴请,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的,搅得阿沅烦不胜烦,既要担心不能让颜听姝有任何闪失,还要留心避开梁帝,一天下来累得身子都快散架了。
郁望舒当然发现阿沅瘦得小脸都尖了,他心疼着急也没有好办法,现在没有他能出头的地方,而且最近北疆也不是梁帝以为的那样安稳。
根据亲信密保,高大将军故意打压老齐王旧部,更是不顾他们的意见冒进贪功,虽然捷报连连,但其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折损的大部分还都是齐王府的麾下。
那边事态紧急,郁望舒也只能先搬回齐王府,方便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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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阿沅陪同颜听姝赴宴,席间颜听姝不能饮酒,大家便纷纷向阿沅敬酒,她不想喝但大家盛情难却,再加上颜听姝又把她推了出去,几杯黄酒下肚,阿沅不胜酒力,只觉得胸闷气短、头晕眼花,迷迷糊糊中看见还有人端着酒杯要过来,忙借口更衣逃了出去。
“小姐,小心点。”
木槿搀扶着脚步踉跄的阿沅沿着后廊来到水榭,见她脸色绯红,捶胸恶心,忙要倒茶,却发现茶壶里的水都是凉的,很是气愤。
“二小姐也真是的,自己有身子不喝酒就把小姐推出去挡,不劝不拦的,好歹都是一府出来的,有这么对自家人的吗t!要不是大公主看不下去站出来说了几句话,还不知道得被她们灌成什么样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