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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郁望舒停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头未回,垂眸问了一句。
子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嗯,不过看样子,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她去见太后做什么?”纤长的眼帘颤动了一下,郁望舒摩挲着扳指,问道。
子影道:“太后跟颜大小姐说会想办法送她回去,但颜大小姐恳请太后准许颜夫人在府中养病,她要留下来。”
郁望舒眉头拢起一道折,她是真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竟然还敢留下来。但转念一想,要是真听话,就不是阿沅了。
他住进来果然是对的。
子影忽然身形一动,隐入了旁边的树林中,没一会儿,跑来一个太监:“王爷,圣上正找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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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望舒来到御书房,跟恭候在门外的言公公对视一眼,后者轻轻摇了一下头,转过身领他去了暖阁。
梁帝在鸣鸾殿陪着颜听姝坐了一会儿,这才回来处理公务,这会儿召郁望舒来就是通知他一件事情。
“之前就说过选秀后,就要给你们几个赐婚了。钦天监说十月有几个好日子,你挑一个吧。”
梁帝让言公公将折子递给郁望舒。
郁望舒不接:“臣不急成家。”
“你是不着急,还是不死心?你不选,可以。但有的人可没你这么好命。”梁帝的手指轻轻点在黄历上,“颜爱卿为朕分忧这么多年,既然十月好日子这么多,朕就赐他一门好亲事。正好,高贵妃之前求朕为她的侄子寻一门好姻缘。齐王觉得如何?”
郁望舒抬起头,浓密长睫下的乌瞳尽头深不见底,没有梁帝想象中刀锋般的烈烈怒火,却是一种令人血冷骨寒的凝视。
几乎是瞬间,梁帝后背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脖颈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强大的压迫感令他无比愤怒,却又有一种无与伦比的骄傲。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挑战至高无上的他!
这唯一大胆包天的人,是他的血脉!
梁帝将这份骄傲深深压在心底:“你可不服?”
他当然不服,但如果不计后果地坚持,最先受伤的一定是阿沅。想到刚刚还笑得灿烂的人,看见他后就跟被乌云遮住了的天空般灰暗阴沉下来,郁望舒只愿她能远离一切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