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赫连曜亲自把雪苼给送到了火车上。
大清早的,火车站上已人来人往,许多人都在这里上演着生死别离。
“小马,好好照顾你们家小姐。”赫连曜拍拍小马的肩膀,把重重的嘱托都放在了他身上。
小马这几年越发成熟冷静,“司令放心,小马会用性命保护夫人和小少爷。”
雪苼的手在空中摸索,赫连曜忙把手给握住,“我在这里。”
“你也好好保重,我们到了云州会和梁先生汇合,有他的照顾,你不用担心。”
原来梁汝白是要带着余思瑶去法国谈生意,接到赫连曜的电报雪苼要去英吉利治病时候,他提前了出国的日期,非要把雪苼先送到英吉利再去法兰西。
因为这个,赫连曜的心才定了不少。
“行了,进去吧,外面风大。”
雪苼用力握住了他的手,“你也要保重,赫连曜,你一定要好好的。”
汽笛长鸣,火车在催促人上车了。
雪苼刚要上车,忽然听到有人喊,“小姐,小姐,你等等我。”
是小喜,她身上穿着一件红斗篷,从车子上下来后就飞快的跑过来。
张昀铭还在后头狂追,“小喜,你慢点,小心。”
“是小喜。”雪苼的手往外摸索着,终于握到了小喜的手。
“小姐,让我跟你一起去,我也好照顾你。”
雪苼现在眼盲,身边没有女人照顾确实不方便,赫连曜已经给她选了一个身手了得的贴身女仆,名字叫阿英,是个镖师。
阿英的父亲在运送镖货的时候被土匪杀死,阿英也差点被辱,是小马救了她,还帮她在封平安顿,这次要出国,因为雪苼身边没有照顾的人小马才想起她,跟赫连曜禀明了情况,赫连曜又深查了女人的身世,在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让她跟着出国。
因为阿英穿男装戴礼帽,所以小喜以为她是男人。
雪苼对小喜说:“我有人照顾,你呀就好好养胎,你身体弱经不起折腾的,张昀铭,张昀铭。”
张昀铭忙说:“夫人,我在这里。”
“你要好好照顾小喜,要是我回来看到她受了什么委屈可饶不了你。”
张昀铭忙笑道:“放心把,要是小喜瘦了一斤,我就割我的肉给她补补。”
大家都笑了,悲伤的气氛给冲淡了好多。
汽笛又在响了,雪苼深吸了一口气,她对赫连曜说:“我走了。”
赫连曜伸开双臂紧紧抱住她,“雪苼,一定要回来。”
“放心,我可不舍得让别的狐狸精来霸占我男人,走了!”
她潇洒转身,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精致的脸孔上还含着一点笑容。
那个笑容渗入到赫连曜的心里,慢慢扩大,最后涌起惊涛骇浪,一发不可收拾。
“雪苼!”撕心裂肺的吼叫,吼出了这个男人不能说的深情。
雪苼看不到,但是耳朵灵敏,她闭着眼睛长叹,“赫连曜,再见了。”
汽笛的长鸣就像历经沧桑的呜咽,哭碎了离人的心,冒着烟的火车终于咔咔的顺着轨道前行,前方是个未知的旅程。
火车在路上行驶了两天一夜,在第三天的早上就到了云州,梁汝白在车站早就等着了。
乍见带着墨镜的雪苼,梁汝白鼻子一酸,他伸手虚虚的抱了她一下,还没等说话却给雪苼拍了拍胳膊,“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所有安慰的话语都堵在喉咙里,这个女人一直活的很通透,甚至比他们老爷们儿都坚强。
“走,上车,思瑶在家做好早饭等着了。”
走出火车站,雪苼忽然站在街头不动,她对梁汝白说:“车子绕着海边走吧,我想闻闻家乡的味道,或许以后就没机会了。”
梁汝白把视线落在了窗外,他对司令说:“从海边走,绕着云州转个圈儿。”车窗半开,带着点寒意的海风扑了雪苼满脸,她贪婪的嗅着,“很好呀,故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