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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哥儿盯着看了半晌,摇了摇头:“我不能要,太贵重了,你自己收着吧。”
杜阳手指晃了晃,铃铛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我今日卖柴的钱就能买它,你收着吧。”
梨哥儿在心里暗暗骂了声傻子,自己砍了两三天的柴火,又拉到镇上去卖了,结果转头就将赚来的银钱全部花来送自己铃铛了。
“你为什么要送我”
杜阳垂眼想了想,抬眸时眼眸漆黑,定声道:“我只知道你人很好,我愿意送你的,若你高兴,我以后还送你。”
梨哥儿心里猛的跳了跳,一阵说不清的悸动从心底蹿起,流遍全身,“你过来,我也有东西给你。”
杜阳慢慢上前了一小步,两人隔着半尺的距离,梨哥儿将一迭红纸塞到他的手里,“我剪的,我家用不上了,送你了。”
杜阳垂眸盯着手里带着温热的红纸缓缓笑开了,梨哥儿耳根子通红,连忙进了院子,关上了门。
第二日便是除夕,家家户户一大早便开始了洒扫,汉子们都要去祭祖,妇人小哥儿们在家里就开始预备起了年夜饭,今晚的饭那必须得是最好最丰盛的,有鱼有肉,一家人吃不完剩下些,才能预示着来年富足。
“娘,杀一只鸡用来炖板栗怎样”季离提着刚从鸡舍里逮出来的威武大公鸡说道。
云春丽在割灶头上挂着的熏肉腊肠,“行的,正好滋补呢,吃这些上火的很,是该炖锅汤。”
季离便将秋日里储存起来的板栗找出来,剥了外壳,放到砂锅里和鸡一起炖了起来,炖汤本该用老母鸡的,可家里的母鸡都在生蛋,舍不得糟蹋了。
季离刚把鸡炖上,梨哥儿就扶着俏哥儿来了,“季离哥哥,我们来了,瞧瞧你今晚给我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季离忙笑着将人迎到堂屋去,抓了几把花生炒货出来,又端了一碟子糖炒板栗出来,“我在家自个儿炒的,你们拿着填填嘴。”
俏哥儿最近就爱吃这甜的,剥了一个细嚼着:“去山上赶秋的时候我念你打这板栗做什么,现在可算知道它的新鲜了,冬日里吃这个是又甜又糯的。”
季离笑道:“喜欢待会儿给你抓一袋子回去,炒了一锅呢。”
梨哥儿正四处瞧着屋子呢,因为过节,窗户上都贴了喜庆的窗花,门口还挂了红色的灯笼,瞧着就喜庆。
“季离哥哥,对联还没贴么”
季离往泥瓦炉上放了壶水,回道:“待会儿你景山哥哥他们祭完祖就去孙老爷子家,让他帮着写对联。”
梨哥儿点头:“我瞧着许多人家都去了呢。”
俏哥儿靠着炕头笑道:“乡里人,字儿本就金贵,在集上一副对联卖的许贵,一户人家至少得贴两对,是舍不得花这钱的,还好有孙老爷子,他每年都愿意帮着村里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