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都不知如何才算对人好,只以为中意就要讲、要话给人听、要在一起才行。我从未给过你什么,却一直追住你要你同我在一起,现在竟还害你因我伤重。睇见你流的那一摊血,我心似被人戳烂一样难过。
“我不再强求同你在一起,不想你非要是我的。你自由、平安、健康,做所有你原本打算要做的事,是我现在所有愿望。人要心痛起来那一秒才会懂事,知道在一起未必是所有人最好结局。
“你拖过我手,抱过我,同我睡一张床,做一场好疯狂的爱。四年前的愿望都实现,我都好知足,风哥。我亦知你心里有我、在意我、忧心我,肯赌上一条命护住我,我不再贪心。
“最后一点不甘心,是想听你讲你真心,中意我、爱我、想同我一世人。如果我等得到那一日,如果你未变心,一定要同我讲。”
余回捏紧手中电话。
从前总想将围在身边的痴情仔赶走,隐瞒性向、装不相识、要Maggie同自己演一场戏,要他不要无望爱着自己,不要撞南墙,不要做傻仔。
他说过许多遍,向南珺从未听过劝。
这是他第一次未想再要向南珺离他远些,向南珺却自己行开。
如今得偿所愿,心却仿佛也被连根揪起一块。
“中意。。。”余回声音嘶哑,向南珺想听的后半句,却无论如何也挤不出来。
可惜已好晚,他从前制定所有计划,从未想过有生悔的一天。
有回返路时他未走,事至此时,他险些在黎耀文手里死过,这件事若无一个确定结局,他同向南珺在港市无会再有好日子过。
路是他自己选,不能让向南珺与他同走。
没时间再拖。
房门在此时响起,空荡房间终于走入第二人。理智知向南珺既留下这样一段话就不会再出现,却还是下意识,悄然间指背从眼睑擦过,再投去一个期待眼神。
是梁天宁。一身疲惫肉眼可见,眼圈泛青,血丝遍布,是风尘仆仆连夜归国。
“好耐未见,梁少。”余回坐直身,维持礼貌风度,却不自觉向梁天宁身后房门望住,似有一人在外面等,隐约闪过的身影却高过向南珺。
不是他。
梁天宁知他期待什么,如实讲:“傻仔守你一晚,我早将他送返屋企。但我越想越气,实在气不过,又折返回来。”
踱过几个来回,梁天宁还是一口闷气难消,终于指住他鼻尖,语气尚且是压抑怒气的克制:“你知不知,向南珺多久没犯过胃病?因你,他差些又穿孔啊!”
原来昨晚将自己拥住时分他亦在痛,他瞒住向南珺腿上的伤口,向南珺亦将复发的胃病讲得云淡风轻。
余回喉结滚动,而后才讲实话:“我不知。昨晚我怕他胃痛,买过药去找他,最尾却还要他送我到医院来。我实在未看出他昨日已那样严重,不然我。。。”
宁可流血至死也不会让他拖我来医院,绝不会在他面前晕倒,一定将他送入消化科病房再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