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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忍心拒绝,身体前倾,义无反顾扑入余回怀里,亦如从前无数次中的任意一次。
余回双臂在他背后收紧。他知余回正在用力,用尽他此时能用的所有力气。可他依旧觉得不够、不够。
失血过多,余回意识涣散前夕,下巴抵在向南珺肩头,将话吹进他耳中:“对不住,我又让你痛。你不要怪我总把你推开。我们向小少爷该过另一种生活,不该被我拖累,吃这么多苦。”
向南珺却就此陷入沉默。他亦将下巴抵住余回的肩,很久后,到余回肩膀的衫莫名被打湿,才开了口。
“余回。”余回闻声努力睁开眼,视野模糊,力气也散了大半。怀中人撑他肩膀起身,他伸手要抓,却徒劳只留住向南珺的话音,伴有一阵救护车辆的警笛声,“照顾好你自己。不要再受伤、不要。。。让我再痛一次。”
而后他的世界暗下去,向南珺的声音亦跟着消失。
那晚的梦做得昏沉,浑浑噩噩不记得什么,除了那一个似要将向南珺揉进身体的拥抱。
他从未那样紧地抱过谁,藏着许多许多的——
舍不得、不回头。
翌日阳光晴好。从窗户照入病房,是十一月最后一丁点暖意。肆意打上余回眼睛,刺痛至睁不开。
无人知他已悄悄转醒,亦无人知,他颊边的枕上凭空落了一颗水滴。
手伸至枕下,摸出一支崭新电话,连号码亦是全新。
原以为是谁遗落,却发现并未设置密码,屏保是那一夜在太平山顶拍下的五张合照中的一张。
无任何使用过的痕迹,是向南珺买一支新机送他。
或许是做过同样的事,余回福至心灵,凭直觉径直点开语音备忘录。
向南珺的话讲得好平静,平静出不似他年纪的成熟。像大哭过一场,呼吸已经平复,却有好重鼻音。
余回呼吸都中断,清晨的病房中空无一人,只有向南珺留下的音频文件一条条接续播放:
“余回,我知你好难追,但我没想到,我的爱有一日会让你受伤。
“我不怕心痛,胃痛忍一忍亦能捱过;尽管你从前一直都推开我,但中意你这件事,我从没觉得多难。可是寻晚睇见你一身的血,我突然好怕,怕这辈子就这样,再也没机会见你。
“这样一想,竟然第一次觉得,离你远一些,都没有那样难接受。”
三条过后,向南珺换了称呼:
“风哥。我一直讲中意你、中意你,可和别人比较过,才发觉自己似乎做得真的不够。从小我过太好,未主动中意过什么人,都是别个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