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重病,是借玉骨花重塑骨肉,死而复生罢了。”遥徽捉住那纤细的手指,将人又一次拢在自己怀里,然后附在她耳边道,
“这个就是玉骨花,神官试炼前,母亲种到我身上,她说愿此能护我在战场一次平安。”
第二日重行起身时,遥徽已经洗漱好。
她诚惶诚恐立刻起身,迅速取下衣服向他请罪。
遥徽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又心疼又好笑,“哪有那么金贵,又不是没有手脚,难道这些小事我就不能做了?”
顺手接过衣衫穿好,见她还站在身后,眼下一片乌青,想起昨天是折腾好一会了,要她立刻到床上去休息。
重行自然顺着他的意思,只是在他替她拉上薄被时,有些委屈地小声抱怨一句,“殿下是阿兰的夫君,阿兰服侍夫君又没有错。”
显然这一句话,遥徽很受用,想再听她说一次,于是故意逗她,笑盈盈地补了一句,“阿兰再说一次,我刚刚没听清,大点儿声音。”
这时候重行蒙了被子,背过身子不肯再说了,仿佛耍起小性子。
遥徽更觉得可爱,可是时辰不早,于是站起身嘱咐道:“好好休息,晚上我再来看你。”
语调上扬,声音也愈发温柔缱绻。
看来这小性子耍到点上了。
苑子里的声音安静下来,重行立刻掀开被子,心中有事情,睡着是在不容易。
望着头上的锦幕,重行安静思量这些日子。
他与传闻中其实很不一样,也没有后来重行听人说的那样暴戾。
而且他好像很喜欢有人陪着。
她又想起来自己,年少的时候也喜欢热闹,而且一定人多才好。
有人陪在身边,自己并非独身一人,也就不寂寞了。
不久阿许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丫头,重行认得她,是之前小楼里的穗子。
阿许这一次来,神态恭敬很多,想来遥徽吩咐安排过了。
“见过白兰夫人,殿下说夫人身边缺个伺候的人,想着穗子与夫人相熟,平日做事也细心,便领了她过来。”
她说得客气,重行却十分郑重道谢,“阿许姑姑费心了。”
阿许接着又说道,“另外小楼已经修缮好,夫人可以搬过,那里也更清净舒适。”
于是重行成了那座小楼的主人。
小楼外面还添了院子,梨花还在但多了一架秋千。
重行离开之前,特意去找嬷嬷道别,感谢她这些时日的照顾。
嬷嬷没有多说,只是提点她,侍奉殿下尽心。
回到玉梨苑,重行看出来,穗子神情有些不自然,于是叫其他人离开,独独留下她来。
重行坐在椅子上还没有说话,穗子“扑通”一声跪下来,然后要她恕罪竟然抽噎起来。
重行自己也懵了,许久才听明白,原来是之前甩脸色的事情,穗子怕她责罚。
一瞬间重行简直要哭笑不得。
她起身将穗子扶起,反过来还要安慰,“以前的事情,过了我就忘了,如今你我是一体,以后荣辱与共。”
见穗子镇定一些,重行拿出银钱塞到她手里,“我知道很多人觉得我身份低微,不愿意来这里,你现在是我的人,我自然不能亏待。
长姐如母的恩情不能忘,这些你拿着,赶紧回一趟家中,请个医官来看看,病拖得太久就难好了。”
重行言辞恳切,眼神真诚,拿袋子里是真金白银。
穗子眼泪不住地流,什么都没说,重重磕了头,很快就跑出去。
从那一日起,穗子就对重行死心塌地。
搬到玉梨苑的当晚,遥徽过来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