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滴滴啦啦,砸在车上的水声又响又脆,像是断了绳子的珍珠,颗颗饱满清脆。
“朱越?”
卢松见半天没有声音,有些疑惑的回头。
后座的朱越闻言慢吞吞抬起头,他望着车窗外的房子,指了指前面那幢楼,说:
“前面,我家,就在前面。”
卢松应了声就要回头但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有哪不对,便又扭过头去看着朱越问到:
“我怎么记得你家好像还要在远一点?”
朱越闻言扭头看向他,似乎被戳破了谎言般垂下眼皮,哑着嗓子道:
“是,是这样,我,我家还要往前在走一些。”
卢松:“……”
卢松沉默着叹了口气,他望了朱越几眼后便打转方向盘,朝着前面的楼再次驶去。
车子在雨雾中靠近房子边缘停下,但由于街口太小,卢松试了几次也没将车开进去,最后只能选择放弃。
他很快从副驾驶座上抽出一把雨伞,下了车后快步跑到后车座拉开车门。
“朱越,快过来,我打伞给你送过去!”
后座的朱越闻言慢吞吞抬头,他摇了摇头:
“不用,我自己走过去就成——”
卢松急的很,声音也有些大:“这么大雨怎么能走过去?别给人淋感冒了!快过来!别废话了!”
“……”
见卢松语气坚决,朱越似乎叹了口气,他低头将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紧了些,才开始下车。
刚下车,朱越被卢松一把拉住朝角落里的房子走去。
大雨雾气之中,除了不远处的那幢小楼房还亮着灯外,其他楼房里的灯全部熄灭,也就靠着路边的路灯还坚持发亮。
卢松顶着大雨望了眼不远处亮着灯的二层楼房,故意调侃道:
“看到没?灯都没熄呢,就等着你回去了。”
朱越呆愣愣抬头,他望着雨中亮着灯的楼房,眼睛似乎都被这无边的雨雾渲染了。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无意识的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外套,细微的哽咽了声:
“是啊,他们都在等我……”
周遭雨声太大,卢松也没听出朱越语气中的泣声。
他低头看了眼朱越,才发现朱越怀里抱了个东西。
“抱了什么?跟抱了个宝贝一样?”
卢松随意找了个话,一边扶着朱越一路走到大门边才停下。
这一路走来,两人的鞋子全部被泥水浸透,每走一步都湿漉漉格外不舒服。
朱越沉默了几秒,他颤巍巍的松开外套,露出一座被雨淋透的观音像。
他动了动嘴唇,说:“观音,我老婆一直想要一个,我就买了。”
屋檐下,卢松闻言笑了下,他撑着伞拍了拍朱越的肩膀,低声道:
“这不是挺好的?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就睡觉吧。”
“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好好聊一聊,你看这灯在雨雾里开的跟个照明灯似的,也就明白他们多担心你了……”
朱越半响不吭声,就在卢松以为他没听进去还想再说些什么时,朱越突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