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上的伙计等了半响等到这么一个结果,心中虽然不快,可既然人已经不在这儿了,他也无可奈何,只得怏怏打道而回。好在还有二两银子的安慰,没算白忙活一场!
时凤举听长欢回禀了此事,当时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摆摆手命他退下,心里越想越痛快。
这种人,早就该如此对他了!好在大姐还不算糊涂到底,总算还知晓分寸。
桑婉从外头回来时,就看到时凤举神情松快,脸上都是笑。桑婉不禁甚奇,笑问道:“什么事你这么乐?天上掉大元宝了不成?”
时凤举笑道:“天上掉大元宝有什么好乐?”
桑婉自知失言,点头笑道:“说的很是!对你大少爷来说,起码得天上掉个天仙美人儿才值得一乐!”
时凤举便拉她的手笑道:“什么天仙美人?我有了——咳,都下去吧!”时凤举话到一半瞟了柳芽等一眼便赶人。
见她们都出去了,索性将桑婉揽在怀中蹭着她微凉的脸颊笑道:“我有了你,还要什么天仙美人呀!”说着在她脸颊亲了两下。
桑婉面上一热轻轻推了他一下,薄面含嗔小声道:“谁要听你这些风话!”
时凤举最爱逗得她脸红,看她娇羞的模样,越发挨着她说了些私语,惹得桑婉心跳加速、脸上红红娇嗔不已,这才一笑放过她,将整治任志贤之事跟她说了。
桑婉不禁也好笑起来,轻叹道:“亏得大姐夫对外只说‘任爷’没说大姑爷,不然啊,即便这么挡下了,只怕外头也有的闲话了!”
大户人家的新闻往往为人所津津乐道,一点儿风吹草动传出去,都能传得满城风雨。
时凤举微微冷笑:“就算他说大姑爷我也是一样!这人的心真不知怎么长的,咱们家哪一点儿亏待过他了?他半点好也不念,倒惦记着那些哄骗完了他家产的狐朋狗友!”
桑婉柔声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我只是觉得大姐太可怜了!”
时凤举瞅了她一眼笑道:“呵,这倒奇了,大姐那么羞辱你,你也恼过她,怎么反倒同情起她来了?”
桑婉白他一眼道:“照你说来我该幸灾乐祸关起门来笑个痛快才对是不?一码事还一码事,大姐羞辱我我自然恼的,若不恼那可成个木头人了!可大家都是女人,唉,嫁了这么个男人,还真是——”
桑婉眼中一黯,轻轻摇了摇头。女人家一辈子,最怕的就是嫁错人,比如上辈子的她,对这种事情最有发言权。如今看到时玉梅这样,她是真的能够感同身受。
时凤举将怀中的女子揽得紧了紧,低头在她颈窝温言道:“别想那么多了,你啊,做好时家大奶奶就行,你的夫君不会负你的。”
桑婉心中一暖,不觉将手覆在他的圈抱着自己的手上,微微向他怀中靠了靠。时凤举感受到她的柔情和依赖,心中一喜,吻了吻她的耳垂低低唤了声“婉娘!”
“凤举,”桑婉忽然道:“有句话原不该我说,你听了若觉着不对便忘了吧!”
“你说,我听着。”时凤举略显诧异。
桑婉犹豫片刻,终是轻轻说道:“大姐这样徒增烦恼何时才是个头,倒不如问问她的意思,索性和离了吧!”
“什么!”时凤举身子一震,顿时睁大了眼睛。
“和离?”虽然他很厌恶任志贤,从内到外的厌恶,但也从没有过让姐姐和离的念头。和离的女子,即便是大户人家,也是很苦的,会被人看不起,而且基本上就是孤独终老了,鲜有再嫁且过得好的。
桑婉暗恨自己多嘴,可话已经说出来只好继续说:“大姐夫那个样子你也看见了!这么个丈夫有了还不如没有,倒不如一个人过倒少受多少气!大姐还盼着大姐夫将来中举做官呢,可照我看来,他不中还好,若是哪天真的中了,以他这种脾性,只怕大姐的日子会更不好过!以时家的财势,大姐未必就不能再嫁一个好人家,只要人靠得住,便是继室填房也比现在强许多啊!”
桑婉之所以会这么想,完全是由前世的惨痛经验中得来。曾经的她也认为丈夫就是天,永远无可更改。可是,那片天却从来没有为她遮过风、挡过雨,带给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这样的天,倒不如没有!如果今生她仍旧无法与他好好的过下去,和离,虽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她也一定会选!因为那样,至少还可能闯出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