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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言必暴秦,那是政治正确,始皇帝当年没有提早立太子,以至于叫赵高李斯矫诏,当然,这话也不能直接这么说,这岂不是诅咒天子早死,还有说朝中有奸佞嘛!但是,提一嘴还是可以的!
刘恒已经下定了决心,自然不会动摇。等到散朝之后,许多人脸色就比较难堪,毕竟,在很多人看来,刘恒这纯粹就是给刘昌铺路,毕竟,几个皇子再怎么厉害,还能比刘昌更厉害不成,到时候,自然就有理由将皇位传给刘昌。
他们可没有幻想谁能赢得了刘昌,毕竟,刘昌又能挣钱,又能开疆拓土,其他分封的皇子除非将他们封到边境上去,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开疆拓土呢!而且,真要是把他们封到边境,万一他们满脑子都是开疆拓土,却打输了,又该怎么办?
刘启却是兴致勃勃,他跑回椒房殿,拉着刘武说道:“回头咱们就去跟父皇说,把咱们封到一起,到时候咱们兄弟齐心,将匈奴人打得屁滚尿流!”
刘武看着刘启的眼神顿时不对劲了,他连忙摆手说道:“可别,阿兄,你要跟匈奴打,你去,我可不去!”刘武这会儿对那个位置可没任何念想,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多有进取心的人,历史上之所以被“千秋后传梁王”坑了一把,那是因为有着窦太后的支持,他的确距离那个位置只有半步之遥,这才让他起了妄念。而如今,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所以,他只想要做个风花雪月的藩王。上次刘启回来跟他说的那些话,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他是真没那种雄心壮志,中原多好啊,谁乐意跑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真要是草原上那么好,匈奴人干什么要跑过来打汉室呢?所以,哪儿都没有中原强!刘武琢磨着,自己赖也要赖在中原不走了!这会儿再听刘启旧事重提,赶紧先拒绝再说!
刘启顿时不乐意了:“我说阿武,你还怕了那些匈奴人不成!我在辽国那边也见过几次匈奴人,一个个矮墩墩的,看着也没多厉害的样子!”
刘武叫道:“阿兄,你就饶了我吧!他们在大兄那里不厉害,但是不代表在咱们面前不厉害!咱们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怎么跟匈奴人打啊!”
刘武虽说是推脱,但是的确说到了点子上。你就算是泥腿子造反,也得先汇聚到足够多饿着肚子,敢跟着举旗造反的百姓才行!更别说是正规军了,正规军想要出动,不知道要预先准备多少财物,刘启刘武就是两个穷光蛋,总不能封王就藩之后,就为了打匈奴勒紧裤腰带吧!刘启倒是已经成婚了,刘武可还没有呢!
刘启听得有些泄气,不过转念一想,这事也好解决,自己兄弟没钱,但是刘昌有啊:“阿武,为兄可早就想好了,咱们呢,先去找大兄,从他那里弄点好东西回来,咱们要治理藩国,也需要各种资源,父皇素来简直跟铁公鸡一样,那叫一个一毛不拔,指望父皇,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琢磨着,还是得去找大兄!这感情嘛,就是这么回事,多找大兄几趟,大兄也就将咱们哥俩放在心上了,将来有什么好事,大兄自然会先考虑咱们!”
刘武听得心动起来,刘启上次跑了一趟辽国,带回来的东西大半其实都是分出去了,但是留下来的那点,也让刘启手头宽裕了很长时间,要不是刘启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就那么一次,就足够刘启挥霍一阵子了!
刘武也心痒啊,要不是他没这个胆子,窦皇后也看得紧,他也想跑一次辽国。这会儿听到刘启这么说,他恨不得立刻去辽国打一次秋风。
因为驯养了大量信鸽的缘故,刘恒这边在朝堂上才放了话,没几日功夫,刘昌就知道了。
这事其实跟刘昌干系不大,或者说,刘昌很有自信,自己开了挂,要是都赢不了,那干脆早点出海算了!
刘启想要找刘昌打秋风,刘昌也想要多几个客户。
汉室那边,市场其实并没有完全开发出来,这里头原因也很多,一些人是因为立场,宁可保守一些,也不想跟刘昌扯上关系,还有一些根本就是跟刘昌有仇,所以,担心刘昌坐大还来不及。像是周勃,他们一家子,就是坚定的倒辽派,周勃在自己的封国,那叫一个对辽国的东西严防死守。
不过这也就是他安慰一下自己,别的不说,周亚夫搞新的骑兵建设,这里头就没一样是跟刘昌那边脱离得了干系的。周勃最后的倔强也就是不肯用辽国那边的任何奢侈品。
但光是周勃不用也没用,周勃之前被折腾了一场之后,如今愈发不如从前了!绛侯的封国里面已经在为他准备坟墓和陪葬用的东西。周勃并不擅长经营,发的最大的一笔财,就是诛杀诸吕的时候搞到手的。按理说,这笔钱数目很是不少,但是他花销也大,实际上,很多军功出身的彻侯都面临这样的问题,他们为了部曲的忠心,养着一大批曾经的部下,这些人很多因为打仗残疾了,又没有赶上授田,所以,他们就跟着老上司,给老上司做佃户,这等老部下,你能如同对寻常佃户一般,催着要租子吗?瞧着他们日子不好过,还得经常免了租佃。周勃又没有别的生财的本事,不像是张苍一样,擅长经营,家里人口也越来越多,虽说给儿子娶了个公主,但是,公主就算有自己的食邑,总不能靠公主养着,所以,周胜之这边的开销还是从绛侯府里的账上走。这么一来,虽说不至于入不敷出,却也只能说是勉力支撑。
而之前他被告谋反,为了脱罪,又是贿赂狱吏,又是贿赂薄昭,几乎将大半辈子的积蓄都搭了进去,虽说后来恢复了爵位和封地,但是,钱也没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