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突然发难唬的刘铁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撒啥谎了?不是,这老头不正常吧?这语气咋跟自己和他挺亲近似的呢?
“我……我撒啥谎了?”
老头本来有些懊恼自己嘴快,一不留神就问出了口,但见刘铁柱这一副自己啥也不知道的表情,当即又怒了。
“你说你啥撒谎了?你不是兄嫂欺负的小可怜么?还骗走了我二尺布,这咋都有本事搞到手表票了?”
像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丢脸似的,老头说完后掩饰般的拿起了烟斗,开始往里装旱烟丝。
两人本来是啥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可老头这么一较真,刘铁柱竟然还生出点异样的感情出来。
“老爷子,我没和你说谎,我确实刚和我大哥分了家,啥东西也没分着,还多亏上回你给我张罗的布,要不我现在怕是都冻死了。”
老头虽然没说话,但是终于又拿眼睛斜刘铁柱了,等着他继续解释。
刘铁柱再接再厉,“还有这手表票,是我捡的,就这么一张。我可没您老那本事,哪里敢倒腾票啊,说实话,这要不是想着认识你,我连捡都不敢捡。”
这一通连珠带炮的解释加马屁下来,老头终于又有了笑模样。
“滚滚滚,小犊子,谅你也不敢骗我。”
“那啥,我有个熟人正缺手表票呢,七十块,咋样?”
老头不能让自己白忙活,他留了十块的利润出来。
刘铁柱是真不知道行情,除了老头这里他也没别的门路,反正是白捡来的,他也就痛快的答应了。
这下手里又有了闲钱,刘铁柱自然是接着给自己的小家添置物件了。
梳子、锅铲子、茶缸子、盘子、戳子、灯油……等等等,各种过日子必备的东西,他买了个遍。
最后,他又想起件事,自己和媳妇里边的小衣服都还没有呢,天天晚上洗白天穿的,都将就了这么长时间了。
“大爷,还有布么?做裤衩子用的。”
刚才闹了那么一出,俩人关系莫名亲近了很多,老头现在待刘铁柱跟自家后辈似的。
“咋,没裤衩子穿了?不会那儿现在晃荡荡呆着呢吧?”
刘铁组脸一黑,老头哈哈大笑着拿布去了。
“呐,刚进库的细棉布,便宜你小子了。”
老头抱出一捆一头染了杂色的白棉布。
“这卷儿布是他们不小心碰到染料的残次布,不耽搁用,一般都是我们内部处理的,今天你小子命好,早上刚拉过来,别人还没来得及分呢。”
“哎呦,那可谢谢您老了,你看多给我扯点,我穿裤衩子费。”
“咋的?你那玩意儿是刺猬儿啊?长的都是刺儿?”
说笑着,老头给刘铁柱扯了十来尺布,三米多的棉布足够了,但刘铁柱这个穷鬼还不知足,还在提要求。
“还有做衣服的布么?我那身破衣裳袖子都短了。”
“唉~”
老头又联想起了自己那段衣不蔽体的穷苦日子,痛快的把他收拾出来的残次布都给拿出来了,可着刘铁柱挑。
要不咋说同情心要不得,老头看着所剩无几的残次布,突然想起前院那俩售货员大妹子还说让他给留来着呢,这下可糟了。
老头这边舍了自己的那份,这才勉强堵住了那两个老娘们的嘴,心疼的他不住的臭骂刘铁柱。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就是他发的这次善心,救了他和他儿子的命。
刘铁柱快到村口才把缸变出来,俩大的一个小的,剩下的等找机会再往外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