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今天她这才有空去自己陪嫁的铺子转转,迎面就撞到傻傻站在胭脂铺门口的陆淮安。“呦,公子这是想给心仪的姑娘挑胭脂吗?公子对夫人真好。”“公子不会选胭脂吗?我帮你挑挑。”“如此,便有劳姑娘了。”她真是,不能对陆淮安抱有任何幻想。这就在胭脂铺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这么会招蜂引蝶了,想到前世她头顶顶着好几片青青大草原,她怎么还赚钱给陆淮安干这些有的没的!苏浅茉状似没看到陆淮安,自然而然的和陆淮安擦肩而过,偏偏她尽在眼前,一心和姑娘们挑选胭脂的陆淮安,就是没看到。苏浅茉一路大步而去,上了马车,马车启动。扎在姑娘们中间的陆淮安终于模样欣喜的拨开人群,“掌柜的,这两个胭脂都给我包起来,我家夫人一定很喜欢。”掌柜的看了眼苏浅茉停马车的方向,陆淮安这才发现哪里不对,大步追了过来,“停车停车!”“不用停,直接踏过去。”她淡然发号施令,可她怎能,就这么让陆淮安死了,“停车!”“嘶!”骏马嘶吼着,高高扬起的前蹄就这么硬生生僵在半空中,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陆淮安一个趔斜,一屁股坐在地上,永远鲜亮干净的锦袍被尘土浸染成灰不溜秋的颜色,一向鲜衣怒马的青年就这么被一声马鸣彻底跌落进了尘土里,直喘粗气。“你们怎么驾马车的,走路都不看人的吗?世子一旦有个好歹,你们赔得起吗!”苏浅茉一边嚷嚷着,一边走下马车,有些怯怯地望着还坐在地上的陆淮安,“世子,你还好吧。”“你说呢?”陆淮安翻了个白眼,任由小厮田起把他扶了起来,迎面对上苏浅茉一张永远淡薄的俏脸,没错,就是淡薄。他陆淮安何等人物,要不是苏家实在陪嫁的太多,想苏浅茉这种没了清白的破烂货,就算给他做通房丫鬟,他也不会要,“苏浅茉,这是你对丈夫该有的态度吗?”“世子都没把自己当成是我的丈夫,我为何要自作多情。”她故作伤心似的,转身向爬上马车,一副被负心汉重伤后,还要强撑体面的倔强模样,真真赚足了路人的眼光。“我去,出去沾花惹草还有理了吗?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年头,什么人没有啊,可惜这么漂亮的大美人跟个白眼狼,但凡是个女人怎么可能不在乎丈夫有别的女人,除非,那个女人对自己的丈夫根本没感情……”陆淮安的背脊一僵,分明两人成亲两个月,但好像他现在才看到最真实的苏浅茉,一股酥麻的感觉由头皮直达脚后跟,“浅茉,为夫真的知道错了。”“瞧,这是我特地给你挑选出来的胭脂。”“乖,别闹脾气了,跟我回家好好过日子好不好?”“世子,您说哪里话,我既然嫁给了你,就是侯府的人,我,我哪敢跟世子发脾气呀。”苏浅茉用手帕成功掩去嘴角的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在偷偷抹眼泪呢。但凡苏浅茉有半点松动的意思,某些人就会跟着得寸进尺。这家人欠她的,她要这些人十倍奉还!“没长眼睛吗?还不快扶本世子上马车。”陆淮安不禁催促田起一声,田起立即识相的扶陆淮安上了苏浅茉的马车,马车再次启动,陆淮安满心欢喜的把胭脂强行塞进苏浅茉怀里,“这可是为夫挑选许久的,你平日里就是穿得太素淡了些,像夫人这个年轻,不是正爱美的时候吗?”“停车停车,本世子要带夫人去绸缎庄挑几件新衣。”顺便,在买几件漂亮衣裳,去哄白初宁开心吗?陆淮安啊陆淮安,你这一石二鸟的计划堪称完美呢。可惜,以前那个苏浅茉已经死了,她慌忙叫住要停下马车的车夫,对上陆淮安的眼睛里全是真挚神采,“世子,还是算了吧。”“这以后侯府要用银子的地方多得是,我这衣裳还能穿,不用多花那些银子。”“夫人,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为夫在外面打拼,还不是想看着夫人在家打扮得貌美如花等着我回家。”这女人嘛,总是要时不时的用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去安慰才行。苏浅茉不要没什么,但可不能委屈了他的宁儿。“世子,你知道那些绫罗绸缎多少钱嘛,我年幼时流落街头虽然有幸被好心人收养,也是从小跟着养父母在家里家外操劳,一针一线皆有衡量……”已经尝到富有生活甜头的陆淮安,哪能听得进去苏浅茉这么斤斤计较的话,“夫人,你现在可是平昌侯府的少夫人,等我在朝中立足之后,你还将是诰命夫人,侯夫人,得有一些可以装点门面的东西傍身,总不用我这个做丈夫的提醒你吧。”“世子说得是,可妾身又不是没有那些,只是适量减少花销罢了,妾身每个季度都有定量新衣首饰。”苏浅茉就是不想狗男人用她的钱给外室花,有错吗?陆淮安咬紧牙关,“还有,那晚的事情是有人陷害我和宁儿,宁儿一个良家子,现在又没了清白,在府中难免会被下人们说三道四,你看着名分?”“白初宁要是寻常良家子,世子喜欢收房便是,可她一个寡妇……我是没什么……”苏浅茉说到这里顿住。陆淮安很不耐烦,“这不行,那不行!苏浅茉我就是想给我宠幸过的女人一个名分,我有错吗?”“世子心里既然有了决定,还问妾身做什么。”苏浅茉掀开车窗帘,容色淡然的看向窗外,就好像这世上已经没什么能让她激动的事情了。陆淮安一噎,索性破罐子破摔,“谁家后院这点事情不是正妻去办,苏浅茉,你别无理取闹。”她自嘲一笑,哪个女人能看到奸夫淫妇在自己床前行苟且之事,还能有她这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