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宝宜这才满脸冷酷,但眉宇间的确满是解气和痛快的带着王妈妈,去了外面。
就见外面却并不是闵心柔以为的什么不知名陌生地方。
而就是叶宝宜的院子。
她这些日子既要养身体,又要策划这么大的事,哪有那个时间、那个精力?
她又实在等不及报仇了,每一天每一晚,她的整个身心都在叫嚣着要报仇、立刻报仇。
王妈妈一开始怎么劝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好歹也等到过完年她身体好些了,再动手也不迟的。
她也听不进去。
王妈妈又心疼又无奈,只得给她出主意,要不索性就在府中实施她的计划?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恰是最安全的”。
且就在府中的话,很多事就方便省力多了。
只要舍得大把撒银子,就府里下人们的穷酸样儿,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
何况也不是只收买哪一两个人,而是这件事让一个人做,那件事就让另一个人做;前半段指使甲,后半段便该乙上。
便既不担心一个不慎会走漏风声,也不担心出个什么意外,就功亏一篑了。
正好叶宝宜管家这些时日以来,对侯府剩下的下人们,也算有个大致的了解。
基本都知道哪些人靠谱,哪些人嘴紧,哪些人家里又有怎样的困难。
那便只剩下最难的一环——找亡命之徒,届时把贱人母子折辱够后,再要他们的命了!
好在还是拜叶宝宜管了这几个月的家所赐。
门房都知道宝姨娘有银子,也算个大方的。
王妈妈几度偷偷出府去,自然既没人阻拦,也没人声张。
于是等王妈妈外面谈定了,叶宝宜院里的空屋子也布置好了。
主仆俩便立刻付诸了行动,有了刚才那一出出……
叶宝宜抬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吐了一口气,“这天儿看着又像要下雪的样子。”
“倒是正好了,白茫茫一片都能遮个干干净净了……”
“所以王妈妈,你还是走吧。去找个清净的地方,收养个孙子也好,孙女也好,对外就称是逃难来的。”
“加上我给的银子,应该就能重新开始,有望余生无忧了,你……”
话没说完,已让王妈妈哽声打断,“小姐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我既说了不会离开您,便会说到做到。小姐生,我就生,小姐死,我也死,无怨无悔!”
重新开始哪能那么容易,尤其她还已经这把年纪了。
她也实在舍不得小姐,放心不下小姐。
那何不就留下,与小姐同生共死?
反正她丈夫儿女都早已不在,她也没什么可牵挂了……
叶宝宜声音更低沉了,“可你真的没必要。我是的确太累、太痛苦了,想要一了百了,求个解脱。”
“我想要按我的方式迅速、解气的报仇,也只有以这样同归于尽的方式。”
“你却完全可以重新开始的,你年纪也还不大……就听我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