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黄褐色的雾气宛如沙尘暴般扑面而来。
巴卫从肩膀上卸下面具重新戴回到脸上,他抖擞着浑身的盔甲,据我了解,很多野兽在洗澡的时候也喜欢这样抖干身上的毛发。
但一想到巴卫那稀疏的头发,我只能替他惋惜般拒绝了这种想法。
那些被压瘪,推搡着冲出山谷的黄色灰尘渐渐凝成了一个个虚幻的人的影子。
他们排成队列,在雾气里行走,想着远处不再是低洼的谷地,而是一步一叩首的对着那条直达天上的道路顶礼膜拜。
巴卫的手掌从一位灰尘做的信徒身上穿过,他望向我,眼里没有半点犹豫。
毫无疑问,巴卫是一个有着自己信仰的人,他信仰的那位女神确实有种很神奇的魔力。而我,严格来说算不得是有什么信仰的。
一直躺在我怀里的大鲤,在感受到来自周围的浓烈不安后,也苏醒了过来。
它一只脑袋探出衣襟,眨巴着灿金色的眼眸,四下打量了眼又在我手掌的安抚下游上指尖掌缝中。
它伸出脑袋,舔了口旁边缓慢经过的一道虚影。
随即,大鲤脸色涨红,整个身子有些控制不住的忽大忽小了起来。
我捏着它的后脖颈,将它嘴巴摁开,挤着腹部将嘴里那口灰气给吐出来,有些好笑又有点无奈的把它塞回衣兜里,末了没好气的骂了句“人家吃剩的残渣你也要当宝贝尝尝,也不怕闹坏了肚子。”
而在路的入口,那里,迎面向我们则站着先前那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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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刚见面时的平静淡漠,此时的她,头发根根竖立,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表情阴森凶狠,完全没有了先前那副老实巴交的村妇形象。
巴卫自告奋勇的走了上去,对于这位的实力我个人是很认可的,毕竟,曾经作为那个女人的宫殿亲卫,如果说连一点像样的实力都没有,我反而是不信的。
在他快步冲上前的同时,我又提醒了句“当心周围的沙子。”
巴卫身形魁梧,尤其是在他小山般的身影下,那四足如同马力全开的车驰巨物般袭来时的压迫感,仿佛一整栋楼在向你飞奔而去。
他手里的短柄刀俨然是一件法器,在他手中,从原先不足一尺到能匹配如今他五丈高的巨大体型来。
那边战事一触即发,但底下小兵争杀显然影响不到双方主帅。
悠闲从一旁的阶梯绕过,我顺着那道一直往上,在迈过了长达百尺的距离时,抬眼看见一位双手负后的黑衣白发男人站在那里正低着头,似乎是在看我。
等凝眸一瞧才发现,他眼睛的位置上正裹着一块不大不小正好能包住眼睛的黑布。
我本来打算加快脚步绕开他的,但随即我抬脚却发现了其中猫腻。
隔在我二人之间的那点距离,随着我的抬脚也在微弱的开始发生了些许变化。而随着我的脚步落下,我和那男人间的距离竟与我抬脚前一致,完全没有半点变化。
要知道,现如今能影响到我的幻术不多。而在神识扫视下,那截距离又货真价实的存在并没有任何的干扰,就好像这方天地存在使然。
而区别在于,有人改变了一些显而易见的规则。
“倒是有趣。”我挑了挑眉毛,再次抬脚,随着那种奇异感觉的出现,一瞬间,我的身形化作流光,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而就在我不断的加快速度,甚至身后都因快速而留下一连串的残影时,对方的身影依旧保持在我身子前方,不多一寸不少一毫。
呼!
一口旧气吐出,伴随着抬起那只脚的落下,先前一切虚影消散,仿佛从来不存在般。
道心纯粹之后,对于世间便有了一种新的领悟。即为存心念,一心一念间可存也可越。
这还是当初在面对宗政一心时窥探到的那一丝天机所得。
即便跳跃了时间也无法跨过面前这截楼梯,看样子并非是速度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