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瘦男人领了一小段路便停下,指着远方说道:“顺着这条路走,走到头就是吴尘老哥家了。方圆百里,他们夫妻俩的医术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说完他便急匆匆地回去,继续巡守山门。
张三感觉有些奇怪,于是问小伊:“他不认识你吗?”
小伊平静地说道:“刚刚他也说了,药谷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我小的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娘不想我饿死,只好带我投奔别的势力。
很多药材不是一年两年就能长成的,你看路边的田,雪里露出来的枯秆都是庄稼,他们已经饿到改药为粮了。”
途中,一行人又被遇到的药谷人盘问了几波,张三只好一次次将手电筒展示给他们看。
“流水线生产的看到没?这光照强度、防水设计,你就是搁末世前,绝大多数的国家也做不到批量生产。”
展示罢,再向这些人问路,最终顺利抵达吴尘夫妇家。
这还是张三第一次见到老人。
头发花白的吴尘躺在摇摇椅上,旁边的火炉跳动着温暖的火焰。他的裤脚空空的,摇动间,可以望见里面麻杆一样细弱的枯瘦小腿。
除了屋里有个药柜诊桌,怎么看都是寻常农家。
听小伊说,他得有五十多岁了,这在狗狗村是想都不敢想的。
听见有人来,吴尘抬了下眼皮,旋即又懒洋洋地闭上。
“老婆子!”
“又喊我干什么,一天天都是你的事儿!”
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妇人不耐烦地从布帘后走出。她是吴尘的老伴,名叫袁有季。
见到张三等人,尤其是他手上的三线奔,她由衷地嘴角上扬。
能吃的肉食,大补之物,其珍贵程度自然不用多说。鱼肉细密也不用担心老了咬不动,或是拿去跟邻居换粮食,够她和老伴吃上小几个月。
“呦,来客人了。”
目光扫过,她盯着苗苗问道:“是这给只小姑娘看病吗?”
“是的。”
张三递上“医药费”。
“我叫天竹,瑞邦来的,这是我爱人苗苗。”
“瑞邦?”
袁有季若有所思,比了比身后原是用来挂药材的钩子。
“放那吧,身子骨老了,举不起来这两条鱼。”
瑞邦、瑞邦。前段日子路过那个娘娘腔,好像就是说自已要去瑞邦。
看在他勤劳的份上,又是砍柴又是挑水的,自已和老伴好心劝过他:瑞邦不允许有异能者。他偏不听,非要去。
本来还想着认他当干儿子,给老两口养老送终,顺便传下这些年积累出来的医术来着。
张三挂好鱼,她又指着吴尘,使唤道:“把这老不死的搬一边儿去,还有这破炉子。”
等碍事的全挪走,她在诊桌前坐下。张三牵着迷糊的苗苗坐在对面。
“哪不舒服?”
张三道:“咳嗽,然后发烧,喉咙痛,痰的颜色很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