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拦不住他,可这句话却让唐季迟的双腿生生顿住。
是呵,以段子矜倔强的脾气,如若她不想,谁又能带她离开?
可唐季迟偏偏不愿意承认。
段子佩轻声道:“悠悠回国的事没有多少人知道,今天这么一闹,少不了有人要去调查她的背景。”
唐季迟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袁妍。”
“唐总!”袁妍立马上前,“您有什么吩咐?”
“立刻通知工程部和人事部,段子矜从明天开始休假一个月。”
“休假?”袁妍没有听到刚才段子佩和唐季迟说了什么,因此对他这个决定很是疑惑。
唐季迟略感不耐地蹙了下眉毛,沉黑的眸子扫过去,“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袁妍心里一哆嗦,忙垂下头。
“还有,如果有新闻社打电话问起段子矜的事,你知道怎么做。”
袁妍点头,“是,总裁。”
还能怎么做?一护到底呗!
唐季迟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方雨晴身上,看了一眼就挪开了,淡漠的神色里透着一股极易察觉的厌恶,“以后别让我再听见她胡说八道。”
袁妍想笑没敢笑,总算治罪治到方雨晴头上了,她今天可是把总裁得罪得不轻,看来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如果再有下次,我会通知人事下调任令的。”她回答得非常坚决。
不远处的圆形宴会餐桌旁边,码放着金字塔形的酒杯。一位西装革履、面容深沉、年纪稍显苍老的男人随意出手从里面拿了一杯,一边的保镖战战兢兢地伸着双手虚扶着酒塔,生怕砸碎了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A大的百年校庆竟然是以这种别开生面的方式收场,真是不虚此行。”他人的眼里划过阴沉却极具智慧算计的笑芒。
保镖叹了口气,“大少爷这么干也太出格了,要是传到Leopold家那位小姐耳朵里,估计又要闹事了。”
男人却是抿了口酒,不以为意道:“你觉得江家和Leopold家是什么关系?”
保镖认真想了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表面上确实是。”男人端着酒杯,手指在反光的杯壁上摩挲着,偶尔映照出他那张上了年纪、却犹能看出当年十成英朗的容颜。
这张脸不是传统的亚洲面孔,倒有几分偏于白种人血统的样子。
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鹰鼻薄唇有几分眼熟,再加上一对微微靠拢的俊眉……
竟能找出些许江临的影子。
保镖不太明白他的话,露出不理解的神情,“江家和Leopold家现在不是互帮互助的盟友吗?”
男人喝完酒,将酒杯又顺手放回酒塔里,不答反问:“你觉得我这个侄儿怎么样?”
“大少爷性情沉稳,处事冷静。”
“是吗?”男人扬了扬眉,“你没看见他刚才差点跟Town家那小子打起来?”
保镖无言以对。
“江临这孩子,心思缜密,手段雷霆狠绝,从小骨子里就藏着的驯不服的桀骜。他是最受不得管的,你要是敢逼他做什么,他能给你反了天去。你想想,他要真像看上去那么好说话,当年会和江家反目成仇吗?偏偏整个江氏一族还就出了他这么一个经世之才,老爷子宝贝着呢。”
“可是这和Leopold家有什么牵扯?”
男人忍不住抬手打了他的头,“你这个榆木脑袋呀,哎……”
“我知道,爸的意思是说,堂哥势必不愿意把江家和其他有权有势的大家族拴在一起,受人牵制。他做什么,又哪会考虑别人开不开心?”
不知从哪窜出一个女孩,年纪不过二十上下,妆容明艳,一笑起来脸颊上两个浅浅的梨涡,声音也像极了出谷黄莺,悦耳动听,“他才不是什么淡泊和善的人呢,他解决问题向来就一个原则,我开心就好,你不开心忍着。”
“还是姗姗聪明。”男人被他逗笑,“江家要么不争,要么独霸,怎么做,全在你堂哥一念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