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冷风吹过一片片废墟以外,冷落的废墟是寂静无声的。几辆装甲车在这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悄悄开过,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天上的月亮隐隐若现,朦胧的寒光,黑沉沉的夜。
阴森的无人区,阴冷的风嚎叫着吹过去,塑料发出的声音像是一种哀鸣,哀鸣这里到处都是碎砖烂瓦,哀鸣埋在废墟下的白骨。
那是一片拆迁区,墙上到处都是拆字。中心城市还没有沦为废墟的时候这里已经沦为了废墟,人们早已搬走,玻璃不晓得被什么东西打碎,残垣破壁,都颓立在冷风之中。电线杆子像一根死人骨头一样耸立在巷子里,每条巷子几乎都一样,除了一些二层的自建房以外,就是像个庙一样的土房子,黑幽幽的小窗户里面,仿佛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夜色中行过的装甲车。
那些得到征地补偿款的暴发户,早就带着钱钻进了城市中心,过起了纸醉金迷的日子,或许有一些已经惨死在变异物种的爪下,但至少他们也在金碧辉煌的夜总会里面挥霍过,甚至是一掷千金。
可是那些皇宫一般的建筑当中,现在说不定正睡着一只只巨大的耗子,它们裹着舞女们的衣服,大跳狂跳。
早之前,这片拆迁区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人再到这里来,即使是没有任何变异物种的时候,也没有人敢来这里,因为,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一个变态杀人狂,杀掉几个孩子,用布袋拖拽到这里分尸,那些野狗野猫甚至都会到这里觅食,据说,变异物种就是从这里开始向城市进攻的。
卫星监视到这里有大量的食人物种,近期尤为活跃。
装甲车的前面的小路忽然出现了一堆混凝土建筑垃圾。
“装甲车怎么停了下来?”
“龙队,前面的路被挡住了,我看不清都是些什么东西,装甲车开不过去。”
龙晓楠跳下装甲车,龙步伟紧紧的跟着她,他要时刻保护着龙晓楠,卡斯特尔和几个蓝兵也跳下车:“怎么回事?”
“有垃圾堆,我去看看,你们几个注意周围情况。”
在装甲车的车灯照明下,建筑垃圾横堆在路的中央,钢筋像杂草一样丛生。
“这些混凝土块是不久前有人搬到这里的,你看,被翻起来的土都是新的。看来它们故意挡住了小路。”龙晓楠蹲下来仔细检查情况。
“还有别的路吗?”
“没有,通往拆迁区最深处的路大部分被挖断,当时都是为了赶紧让这里的人搬出去,施工队切断这里的水电,甚至还挖断了路。”
“这么说我们得放弃装甲车,徒步前进。”
“嗯,通知装甲车里的弟兄们,一个装甲车里面只留下一个人,互成掎角之势,其余的人,全部跟我徒步前进。”龙晓楠跳到一块混凝土上,看着建筑垃圾那边的黑暗中,路旁有一块塑料发出嘶嘶的声音。
为了提高隐蔽性,龙晓楠让所有的人都关掉了照明灯,趁着朦胧的月光爬越建筑垃圾堆,那些直立的钢筋,稍有不慎就会穿进皮肤。
黑暗之中的那些小屋子里面,实际都住着巨型多足节肢变异蚰蜒等,它们相互缠绕在一起,等待着一顿美餐。
龙晓楠一边躲避着那些钢筋,一边注意着周围,建筑垃圾堆中还有很多向下扣着的楼板或者一个大的房屋框架。
“大家注意这些倒着的房屋框架,小心里面有东西。”
在一个较大的房屋框架前,龙晓楠停了下来蹲下去,从一个不大的洞向里面听去,她把枪口伸了进去并打开枪上面挂着的照明灯,然后歪着脑袋往前靠近一点去看里面。
“啊!”龙晓楠差点儿吐了出来。
一张满是软刺儿的大嘴就在她的枪口之下,那张大嘴足以吞下人的脑袋,那些软刺儿密密麻麻的长在大嘴中,软刺儿的密集程度可以让一个密集恐惧症的人立即晕厥过去。
椭圆形大嘴中的软刺儿中间,正包裹着一只人脚,那些软刺儿来回蠕动,使人脚上的肉脱离骨头,无数对儿复眼就像牛的眼睛那样,合翻着眼皮,这就如同羊在晚上倒嚼一样,白天吃进去的东西,晚上会把不太好消化的食物从胃部挤上来再嚼一遍。
龙晓楠打开枪灯的时候,那只完全进化蚰蜒一下子停止了嚼动食物的动作,软刺儿往回一缩,那只人脚就被它吞了下去,随即大嘴忽然伸了过来,它的速度奇快,源于它的多足,龙晓楠的枪口瞬间就进入那个多刺儿的口中,她立马扣下扳机,噗噗噗。。。。。。蚰蜒的头被爆了,那些恶心的刺儿崩在混凝土板上。
“啊!”一声惨叫,一个生化士兵被什么东西咬住了腿,卡斯特尔反应够快,手起刀落,剁掉了它的头,同样是一个满含密刺儿的大嘴,这些刺儿看似很软,但是在蚰蜒发动攻击的时候却变得很硬,无数刺儿扎进士兵的小腿。
“快!抬下去,抬进装甲车,医务兵。。。。。。”
士兵被抬了下去,两个医务兵马上对他进行治疗,被卡斯特尔劈掉的蚰蜒脑袋,虽然死了,但嘴却咬的死死的,很难撬开,只能使用医用电锯慢慢切开,那些刺儿都刺进肉中,扎在骨头上,像是万剑插心一般的疼痛!
龙晓楠走在最前面,她要带领士兵们赶快跨过这堆建筑垃圾。
一个士兵爬上一块石头上,当他要再往上爬一级的时候,他的面前有一个黑洞洞的口子,他听到里面都响动,于是他马上抓住枪要瞄准那个口子,但他的动作远远没有蚰蜒的速度快,蚰蜒张着大口像一枚炮弹一样射出来,直接把士兵的头吞了下去,然后蚰蜒又像乌龟一样马上往里面缩去,可是口子有点儿小,士兵的肩膀被卡住了,可怜士兵都没能叫出来,他的整个脸部已经被刺儿扎穿,很多刺儿都扎进了他的舌头里面。
卡斯特尔跳了过来,一根钢筋差点儿穿在他的腿上,他举起刀却发现无法切到蚰蜒,蚰蜒躲在一块混凝土楼板下面。
“快,把这块板子抬起来!”
几个士兵合力去抬那块足有二十公分厚的楼板,可是楼板被一层层压住,根本抬不动它。
这时,被咬住的士兵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里面的蚰蜒也停止了继续拉拽士兵,它可能是在伺机而动。
“他已经死了。”
龙晓楠蹲下去,举起枪瞄准那个口子,噗噗噗几枪,可能子弹穿过去,同时打烂了蚰蜒的嘴,也击中了那个士兵的脑袋,她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