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拒领六识禅功后,杨远秋还托他把锦囊还给青竹,留话说“小师妹心意,师兄们心领了”。
如此,江岸方辞下众人,背着陆商,小心谨慎跃下牛角岭。
到了山下,二人皆是满身大汗,坐在山脚下大喘气。
陆商因笑道:“江兄弟好痴。你可知道那六识禅功的厉害?”
江岸喘着气笑道:“自然厉害。”
陆商道:“可是你一定不知道厉害到什么地步,我这么告诉你就明白了。
“当年我们祖师爷须弥老人游历天下时,在受难山偶遇见南禅师,两人在山头论道比武,你猜怎么着?”
江岸道:“难不成,须弥老人输了?”
陆商道:“不输也不赢吧。据说,当年见南禅师用的便是六识禅功,接了祖师爷一掌,当时就气绝了,祖师爷正自愧疚不该下手太重,正要将禅师殓葬之时,那见南禅师竟又醒了,说:‘自此六识禅功功德圆满。’
“祖师爷也是欢喜不已,感慨说:‘禅师已得无法相之相,我不能敌也。托福禅师佛法,老朽亦功德圆满也。’
“自此两人成了忘年知己,游遍了人间呢。
“唉,你倒好,直接推辞不领了。我示意你先收下,你竟??”
江岸笑道:“竟有这般厉害,还好没领。”
陆商听了,纳闷不已道:“你这说的什么话?‘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江岸道:“我没那么大福的,也领悟不到那种地步,何必辜负了这武学。
“再说,须弥山武学那么厉害,哪来的什么饱汉饿汉呢。
“只是少林武学这么了得,怎么沦落到此地步?”
陆商笑道:“少林武学多以佛法为根基,修习到慧真这步也不难,但要到般若与见南这般,可就不易了。
“我想难就难在这了,毕竟人都想年轻有为,因此难免急于求成,急于求成难免又会舍本逐末,三罗汉未必不舍本逐末了。”
江岸听了,笑道:“有道理,这就是人们常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了吧,多谢陆兄。”
陆商笑道:“客气了,依我看,江兄弟不如现在上去领了六识禅功岂不好?”
江岸笑道:“还是算了,我刚刚看那六识禅功,就一句话就把我搞蒙了。
“说什么‘诸法相上无有别’,勿听罗汉又说什么‘五尘境内起分别之心’,那到底是要有别还是无别呢?
“算了,不纠结这些个,还是学医比较有意思。陆兄可也想年少有为?”
陆商笑道:“瞧你问的,谁不想?既如此,咱们走吧。哦,对了,江兄弟,我还得跟你商量个事可好?”
江岸问:“什么事?”
陆商道:“我去找雪儿师妹,带她来救师父他们。劳你去须弥山告诉掌门师尊,可好。”
江岸道:“可是这样我们都不熟路,万一耽误事怎么办?”
陆商笑道:“你告诉我雪儿家的地址就好,你想,无论我找不找得到雪儿师妹,她都是会来这的。
“你留了信给她,这事做的不大在理,这样的事怎么可以留信说呢?她见了你岂不生气?
“女孩子心思都细腻,你想,这些天来你们应该也有说有笑的吧?
“人家父亲不在了,你又一直知道这事,那还有说有笑的算怎么回事呢?
“当然也不能怪你,你也是不经事,一片好心。我见了雪儿师妹也可以为你说说情,免她误会了你。
“何况我如今受了伤,也没了武功,回须弥的路上一定艰难险阻的,我也应付不了,怕耽误了给师尊报信。
“所以才想与江兄弟换一换,倒不是陆商怕危险,九死一生也经过了,主要是怕完不成事。”
江岸听如此说,心下想:“可不是么?雪儿一定会觉得我有意戏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