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才深刻认知到,意气用事谁都护不住,反而会害了她。
李嬷嬷刚拿起鞭子要打,自己的衣摆就被人轻拽了拽,一低头,瞧见宁甯圆圆的眼睛望着自己。
“七姑娘?”
宁泽这才反应过来方才那血腥场面,小女儿也是在的,连忙上前把她抱起来哄着,“好蛮蛮,跟着大人去书房习字好不好?”
宁甯摇头,“不吉利的。”
宁泽愣了一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什么不吉利呀?”
宁甯冲着皮开肉绽的春红一指,“大人,昨日家中才办了喜事,今日就见了血,这不吉利的哟。”
宁泽回头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春红,仍有犹豫。
宁甯又道:“大人,儿已看到了墙边集聚的冤魂,它们碍于喜气进不来,若再有血腥味吸引,它们可要闯进来了哟。”
宁泽本也不信小女儿有阴阳眼,可自程氏那时起,他便也信了几分。
“好,血太多也会吓到我们的小蛮蛮,大人就不用鞭子了,好不好?”
宁甯点头,乖巧的趴在宁泽身上。
宁忠修看了一眼乖巧撒娇的宁甯,眼中微有泪花闪烁。
万没想到,能救下春红的,只有小妹一人。
“那便打二十大板吧。”
林娇娇在宁袁氏房中吃茶,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眼睛时不时的往外望着。
不多会儿,李嬷嬷来报:“主母,已罚过了。”
宁袁氏这才放下茶盏,不紧不慢,“人还活着吗。”
李嬷嬷躬身,“是,七姑娘说了些话,家主便换了杖刑。”
“蛮蛮?”宁袁氏有些意外,她看向林娇娇,见她并未不悦,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接着问,“蛮蛮说了些什么?”
“七姑娘说墙外有恶鬼,再有血腥,可就要闯进来了。”
林娇娇瞬间汗毛倒竖,这七妹妹看起来乖巧可爱,怎说出的话如此骇人。
宁袁氏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变化,笑着道:“小孩子的话罢了,不必惊惧。”
“关于七妹妹,新妇在外也有所耳闻的。”林娇娇笑着抿了口茶,似有若无的想透露些外头的话说给宁袁氏。
都是内宅妇人,宁袁氏也听出了些,当即接着话问:“蛮蛮愚笨,怕是些不好的名声吧。”
“闺中时新妇听好友说七妹妹的一双眼睛与常人不同,能辨胎儿性别。新妇那时原也是不信的……”
能辨胎儿性别,林氏说的已经够委婉了。
恐怕外头传的都是宁甯一双眼睛能看见鬼,与常人不同。
宁袁氏笑着点了点头,“小孩子天眼未闭,过几年就瞧不见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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