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尚六公子瞅着眼前清瘦无肉,却不失俏美的木姑娘,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的愧悔之意更浓。
而且,即便她说,她给他请大夫治伤,是为了利用他赚名声,可他还是打心里说不来的感激。
呵呵呵……呜呜呜,能活着,谁想死啊?他尚良信也不例外好不好?
黄大夫很快就给尚良信上了药,也接了骨,还给他留下了几包创伤药备用,才含笑着跟木雨竹道别。
“铭叔辛苦了。”木雨竹行李道歉,巧笑嫣然,“麻烦您三日后再来给尚六公子换一次药。
毕竟他伤势过重,不换一次药,怕是在流放的路上,有个好歹。医药费您放心,肯定不差您的事儿。”
林嬷嬷和白芷,白兰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要救尚良信,都以为她是真的怜惜曾经跟他的那点夫妻情分呢,见她如此说法,心里都更加着急。
黄生铭也不客气,笑道,“救人一命,本是做大夫应该份内事儿。只是,这诊金……本家祖传秘药,怕是要贵一些,您可得担待。”
创伤药是他黄家的祖传秘药,当然很珍贵的。
木雨竹点点头,“您客气了。既然是祖传秘药,那贵一些也是应该的,这次出诊,再加上下次换药,我会给您一并支付了。”
说完,示意林嬷嬷送送黄大夫,然后把诊费一起给了。
待黄大夫一走,木雨竹在尚家人目瞪口呆中,蹲下身来,对尚良信笑呵呵地道,“以后长几个心眼吧,别让人给你卖了,你还为人家数银子。
这世上,能利用的,都是见不得你好的人,所以,你才娶了我这个商贾之女,才回落到今天凄惨悲凉的下场。
尚良信,念在之前的夫妻之情分,我才跟你说这么多,这也算是我尽了一点心意吧。
最后再说一句,别用自己的鲜血,养胖了别人身子骨,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你,懂了?记住了?告辞。”
临走之时,木雨竹还不吝啬地给了尚良信二十两纹银,以及一小包粉状物的退热药。
“这几包药粉是退热的。你敢用,就吃了它,免得发烧严重死掉,或者脑子烧坏了傻掉。如果不敢吃,你就扔了它,权当我没救你这回。”
尚良信紧紧地攥着那几包药粉,没说敢不敢用,但是形体动作在告诉木雨竹,他信她,不会让她白费心思。
刚才木雨竹与黄大夫那一幕,他和他的尚家人都看得真真儿的,所以,这一刻,尚良信的内心,极为震撼,既有感动,也有悔恨,更多的是复杂。
尚道谦和邢氏,尚良德也都被木雨竹这番超乎常理的操作给弄蒙了。
她不是应该恨老六吗?可为啥还要救他,帮他?难道是她舍不得他?
几个人看着被裹得跟粽子似的尚良信,心情复杂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暗自还有一丢丢的窃喜。
都自以为是地认为,只要尚良信能困住木雨竹,那有她帮着,就不怕在流放的路上,能吃苦了。
想滴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