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把这件事捅到明面上来,也只是阴差阳错碰上了燕衡一行人。
今天白天被找事时,他就是众多围观者里的其一。虽然燕衡作了伪装,但他认得崔栖,便也知道这群人的来头。
高柳神色晦暗,一手抓着他肩膀,紧了紧:“王爷好歹给我个交代吧?”
燕衡自问和高柳没结过什么梁子,如今高柳却这么愤怒地找上门,也知道他是真动怒了。毕竟一个跟了自己多年的副将,居然从没和自己一条心过,换谁谁也气不过。
燕衡道:“要交代找燕徊,我给不了。”
“燕徊在哪儿?”
燕衡耸了耸肩。
高柳把他掐得更紧,额头青筋隐隐若显:“那我便将王爷交给皇上,拿不住燕徊,立个功也不亏。”
燕衡不怒反笑:“高将军可以试试。”
高柳也气极反笑:“你以为我不敢?”
“算算日程,高将军这个时候,应该快到宋平了,怎会在沂州呢?”燕衡不顾他的胁迫,缓缓扭头,试图抓住他眼睛,“你把我交上去,你的行踪,皇上岂不该知道了?”
燕衡漫不经意道:“将军应该不知道我在朝中安排了多少人吧?你在沂州这件事,若是被煽风点火地呈报上去,皇上怎么想?”
自然是心怀不轨、蓄意谋反。
“将军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王都的孩子想想吧?那孩子好像叫‘平卓’吧?几岁了呢?”燕衡煞有其事地拧眉细想,“本王只记得,第一次见到那孩子,她还不到我胸口。”
高柳皱着眉,扭着脖子往上提,威胁意味明显。
“高柳,”谢承阑沉眸一紧,垂在双侧的手攥成拳,“我可以告诉你燕徊在哪儿。”
就在此时,燕衡迅速抽出腰间匕首,剎那间,将头一扭抬手一划,将将划破高柳掌心。
燕衡以一个刁钻角度堪堪避开高柳的追击。他一个旋身,脱身时还顺带踢了高柳腰身一脚,堪堪将人踹得撇开几步才站稳。
高柳惊然回头,盯着自己的掌心难以置信地微瞪双眼,回过神后还夸赞道:“王爷好身手。”
燕衡直接扔掉手中匕首,扭了扭脖子,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徒手逼近高柳,嘴上没个正经道:“都别过来,我和高将军过两招。”
高柳自然没时间反应,只好见招拆招,被逼得步步后退。但也只两招,他便调整好状态,全身心投入了。
两人从院子这头打到院子那头,其余几人见了这阵仗,心知,要不是不宜声张,这两人怕是要翻上墙打了。
起初谢承阑还揪心,犹豫要不要听燕衡的话乖乖待着,但见他们几招下来后,他算是看明白了,燕衡不一定会输。
他没怎么见过燕衡出手,哪怕在吉州那么些日子,燕衡要么养伤要么钓鱼,偶尔抚琴几曲,一天到晚都懒得动动。
唯一一次见燕衡真正出手,该是在肃州的时候,身姿利落、手腕狠辣。
他相信,若不是病痛缠身,燕衡还能做得更好。
他不比哪个将军差,不比哪个谋士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