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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翊阳说:“那日你我在密林遇袭,都觉得是此事五殿下所为,可而后我再细细回想,他们人多势众又训练有序,若真有心杀我不会那么轻易让我逃脱。”
孟渔惊愕地抬眸,“你的意思是……”
刘翊阳抬手,“只是我单方面的猜测,你不必全信。”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饮尽,“横竖我现下已跟你和二殿下是一条绳索上的蚂蚱,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了。”
孟渔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握住,心底说不出的滋味,讷讷道:“我想不明白。”
刘翊阳突然屈指弹了下他的额头,“别皱着张脸,被父亲瞧见了又要训斥我欺负你。”
孟渔吃痛地捂住眉心,“少将军天不怕地不怕,难不成还怕我去告状吗?”
见他愁眉微展,刘翊阳哼声,“我可不想再挨板子了。”
孟渔终有了点笑意,但心中太过于沉重,一瞬又是叹息。
再不到一个时辰就该天亮了,刘翊阳起身道别,走至门前,转身犹豫道:“其实当年姑母的死因疑点重重,父亲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今夜你又遭此横祸,绝不能善罢甘休。”
孟渔倏地站了起来瞪大双眼。
“父亲已决心明日进宫面圣请陛下彻查此事,定要抓出幕后之人为你和姑母讨个公道。”
屋外夏风盈盈,草木猎猎,十几年前的燎原大火烧到了今日仍未停歇,于暗流涌动的皇城再掀波澜。
德惠王府失火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缉拿凶手的通缉令张贴于大街小巷,随处可见。
九殿下的舅舅建威将军刘震川和兄长七殿下日日差人在城门口比对画像,其好友吏部左侍郎傅至景亦为此奔波不已。
祸不单行,还未等到找出元凶,一桩更大的事先席卷而来。
七殿下府中宠妾之弟在花楼醉酒后竟公开议论立储之事,更是大放厥词称二殿下蒋文峥“德贤兼备”,是为当之无愧的储君人选,而拥护蒋文峥的七殿下则是最大的功臣,他是功臣的小舅子,往后自然是平步青云。
皇城的风比原野猛烈,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第二天就吹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七殿下正忙于查探孟渔遇袭一事,分身乏术,等他想要力挽狂澜时,酒都没醒的小舅子已经被大理寺收监审问,连面都没能见上。
此事牵扯到了蒋文峥,七殿下哪还有精力再去处理德惠王府纵火之事?
五日的兵荒马乱后,前去太庙祭祖的蒋文峥终于回朝,他去时风光无限,回时面对的却是一堆又一堆的烂摊子,刚踏入京都就被传召入宫。
奏折狠狠地摔在跪地的一众皇子面前,跪在最尾的孟渔牙关微颤,不敢看帝位上怒不可遏的君王。
“你们还把朕放在眼里吗?”
“朕养了一堆好儿子,朕还好端端活着就一个两个觊觎朕的位子。”
诸位皇子以首抢地,同声高呼,“儿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