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后来的事就很简单了,我跟着她到了这座城市,一年半以后考到了这里。”
祝留把手伸过去贴着秦嫣的手背,触到的是跟自己一样的温度,一样的冰凉。秦嫣反过手来攥住她,“现在没有人会知道我经历过什么,我在人们眼里不过冷淡一点罢了,还是光鲜体面的,远没有当初那副毫无人气儿的样子了。”
“都过去了,别想了。”只能这样,不去想,就可以继续若无其事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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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嫣望着祝留,“还有心思安慰我?过了今天,延熹大半的人都会以为是你做了那件事。”
祝留垂下眼,声音很冷,“她不信我,我又能如何呢?”
“你有没有想过是谁要害你?”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祝留皱着眉,神情恍惚。
“你该去问问那个什么赵正言。”
“我问他又有什么用呢?”
秦嫣恨铁不成钢般看着她说:“祝留,现在不是清高的时候。这件事渡过去了你会成长很多,渡不过去你就完了。咱们这种人,不能不拿名声当回事啊。”她们的脸离得很近,一字一句像扎在了心底,祝留感觉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永远地变了。
祝留打了赵正言的电话,他正在开会。十五分钟后赵正言打电话给她让去每个周六周末下车的地方,三十五分钟后祝留坐在了赵正言车里。祝留想要开口说话,被赵正言一个手势挡住了。
现在距离祝留从通话记录里翻出赵正言的名字过了一个小时,她已经跟赵正言面对面坐在长歌路14号里了。可是此刻,祝留的满心疑问跟蒙了一层纱一样,她怎么都看不清了。
赵正言等了半晌也没见她开口,像是随口问了句:“陆家那小姑娘没把你怎么样吧?”
祝留没接他的话,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祝留有的时候会展现出一种不谙世事的直接,轻而易举地直抵人心。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自问不是君子,不过也没想牵扯你。”
赵正言如往常一般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那处矿如果不是陆宽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早就已经是我的了。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当然我本来也是打算借个由子把他搞下去。”
他顿了顿说:“不是一定要到这个地步,但是你要知道我跟他这样的人,只要在外面晃悠一天就存在着一天的变数,所以还是那里面更让我放心。”
“你就这么承认了?”祝留皱着眉,总感觉有什么被自己忽略掉了。
“你以为陆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一个月前他就知道了,但是他没办法。而现在估计连延城商会那群三教九流的人都明白了。”
祝留没想到赵正言是这么一副轻描淡写的态度,她看着赵正言说:“你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你是说我没有事先通知你吗?”
“我说的是那封举报信。”祝留声音高了些。
赵正言轻笑了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说:“小姑娘啊,合着你连得罪了谁都还没搞明白呢。”
赵正言打开休眠的Macbook,把它转了过来,“你看,这是我助理在政府的技术部门拍到的照片。”
祝留凑近,低下了头,黑发从肩头滑落,垂过脸颊和锁骨,显得下颌的弧度更加清润。看到的那一刻她就好像僵住了一般,喃喃道:“这样的字迹吗。”
“跟你的字很像,但也只是相像罢了。”
“如果不是我没有写过,我根本分辨不出来。”祝留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恍惚,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你写字时握笔非常用力,这点伪造者发现了。”
赵正言边说边指着屏幕,“但是你看,所有的颜料都是在字的右上角,从位置上看是由右手小拇指的近节指骨蹭到的。”赵正言侧了侧头,继续说:“这是绝大多数握笔用力的人的方式,但是不是一个从小就热爱绘画且手臂纤细、肩膀单薄的女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