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手,电梯门徐徐关上,两个人的电梯桥厢,仍旧让她觉得空间逼仄。
“我们谈谈。”
电梯沉寂上升,靳祁森忽然出声打破了沉默。
梁舒冉置若罔闻,目不斜视地盯着逐渐变化的数字,觉得这上升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靳祁森侧目望去,只看见她寡淡的侧脸,线条略冷硬,明显是绷着的状态,轻声唤着她的名字,重复着,“舒冉,跟我好好谈一谈。”
梁舒冉心头莫名地翻涌起一种烦躁,不耐烦地讽刺了一句,“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谈。”
事到如今,他们还能谈什么?
靳祁森心口一窒,喉咙有些干有些紧,看着她冷漠的模样,眼底有很多复杂难辨的情绪,沉吟了数秒,他锲而不舍,“关于五年前的事情。”
五年前。
梁舒冉攥紧了手,瞳眸微缩,一瞬不瞬地盯着正在变化的红色数字,归然不动。
“五年前那晚,我没有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梁舒冉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侧转头,视线自下而上,最后停留在他的脸上,面不改色道,“那晚上跟我睡的男人不是你,孩子也不是你的。”
靳祁森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衬衫的袖子挽起了半截,手腕上戴着一支名贵的腕表,在电梯明亮的灯光下,泛着熠熠的辉芒。
领口的最上方的两颗扣子解开,大概是受伤住院清瘦了不少,脖颈下的锁骨更显性感的弧度,唇上的胡茬没有刮,暗青色一片,往日梳理平整的短发,软趴趴的,没有刻意打理。
落拓却不会邋遢,反而少了几分冷漠,俊脸上透着几分病态倦怠,看着多了一分人情味。
他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但是梁舒冉却说不上具体是哪里变化了。
靳祁森也在看她,四目相对,他嗓音有些沙哑,“我很抱歉,对不起。”
梁舒冉听着他的话,不由得恍惚了下。
他到底对什么事情感到抱歉呢?
梁舒冉莞尔,眼底却仿若无温,“你是知道了我因为靳琪微才会遭遇了那种不幸,所以跟我道歉吗?”
靳祁森震惊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你指什么?”
泠泠的嗓音,全是嘲弄与讽刺。
“是靳琪微找人下药试图让人轮|奸我?还是跟我一夜春宵的男人是霍誉铭?”
靳祁森看着她的笑脸,却觉得她好像在哭,想起这五年里,自己的所作所为,心口又开始钝钝的痛,情不自禁地唤了梁舒冉的小名:“冉冉……”
“别这么叫我,”她不留一点情面,十分排斥他这么唤她,“如果你跑来是想替你那位宝贝妹妹解释道歉,那么不必了,你回去告诉她,最好别招惹我,保不准哪天我忍不住了,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梁舒冉没找靳琪微算账,但并不是她仁慈,仅仅因为事情过去得太久,即使她想要起诉也没有任何证据,而且牵扯到霍誉铭,又还有可乐。
可是,靳琪微若再不收敛敢来招惹她,她真的会以同样的手段报复回去的。
她承认,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好人。
“我不是为她而来找你的……”
电梯停下,门缓缓打开,梁舒冉提起购物袋,没有听他接下去的话,抬步出了电梯桥厢,靳祁森毫不犹豫地跟上她的脚步,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的身体扳转过来。
“舒冉,你先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梁舒冉顿住脚步,目光笔直地注视着他,唇角勾出讥嘲,“你以为你的解释,就能洗白你这五年的所作所为?亦或者……”
她顿了顿,唇角的讥嘲更浓了,眉梢眼角无处不在地嘲笑着他,“解释了以后,想跟我重归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