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他一个远房大伯,请他连夜拉粮食到集上去卖。
集很远,山路难走,夜里二点就得出发。早上五点能到。
他说行啊。
吃罢晚饭,六点就上床了。
东北冬天天黑得早,五六点,天就已经跟夜里差不多了。
他躺下一时睡不着,就望着窗外的月亮,啥时候月亮这么圆了。
瞌睡劲上来了,又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屋里炕烧得暖暖的,饭也吃得饱饱的。
为什么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他哗一下坐起来,拉上了窗帘,从窗缝里向外偷看。
不知道你试过没有,特别是住一楼或住平房时,从窗帘向外偷看的感觉,感觉心被一只手捏着似的。
又刺激又有点害怕。
月亮又大又白。
村子在月色的照耀下一切和大白天看起来都不大一样
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大柱坐下来想穿鞋下床出去看看。
刚坐下,心里“轰”地一下,他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也没吱声,脱下刚穿上的鞋子,蒙上被子就睡。
寒毛都他娘的竖起来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呐。--
一个二十六岁的,和别人拨刀相向都不皱眉的男青年。
在东北小村庄里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吓得躲被窝里。
“你知道吗?小木木”大柱目光森森的盯着我。
“太他妈安静了!不对劲儿。”
“挨着森林呐。别说动物叫了,村里的狗都不汪汪。“
”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
”连村里的灯火都比平时亮得少。“
”我隔壁屋就住着我们家远房亲戚,彪子哥,大伯和大妈。“
”连他们的声音都听不到,跟空房子一样。”
“我突然想起今天答应徐大伯要和他一起往早集上送粮!”
“突然间,就有一股尿意直冲脑门儿。“
”要让我的弟兄们知道我,秦铜能被啥被吓尿,我还混吗?
“再说,这不什么也没有吗?”
“我说服自己这次送粮说什么也得去。”
勇敢的铜叔憋住尿,上床睡觉去了。
两点来钟,徐大伯来敲门了。
秦铜套上棉衣开了门。
徐大伯穿得厚厚的棉衣,雷峰帽压得低低的,看不清表情。
黑夜里,只见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站在门口。
见大柱开了门就冲他点点头,大柱心里毛毛的。
在棉衣外套了军大衣,硬着头皮跟着徐伯。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