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阙的用意,娄金总算是琢磨过味来。他故意将宋嘉禾带来,就是为了给骊姬看。怪不得,今天破天荒的愿意过来了。
魏阙对骊姬向来是能避就避,奈何骊姬一腔深情尽付于他身。便是魏阙明言拒绝后,骊姬表现的豁达,好似放下了,可娄金知道她并没有死心。
只要魏阙身边没有其他人,便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人生在世,总会干一些明知道傻,却还要做的事儿。他自己也不外如是。
如今魏阙将宋嘉禾带了过来,骊姬也该彻底死心了吧。
娄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突然间觉得这酒涩得慌。
不经意间娄金对上了宋嘉禾纠结的目光。
宋嘉禾越观察越觉得不对劲,魏阙对骊姬太冷淡了,而娄金又对骊姬太照顾了,不该是朋友妻不可欺嘛?可三个人都神色如常,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思来量去半响,宋嘉禾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应该是她搞错了,她被当年的流言给误导了。魏阙对骊姬情根深种的说法,她也都是从别人那听来,并没有亲眼目睹过。说的有鼻子有眼,而魏阙也没站出来反驳,且他的确二十好几了,婚事一直没个着落,也从来
没听说他和哪个姑娘,走得近。再加上她偶然见过骊姬一次,飘逸出尘,见之忘俗。魏阙喜欢上她,也不出奇。
她想当然的就信了,其实信的人还真不少,姑娘家还私下感慨过魏阙深情呢。至于流言为何会如此甚嚣尘上,甚至以假乱真。宋嘉禾想背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至于幕后黑手是谁?其实很好猜,不是吗?魏阙因为此事婚事受阻,得益最大的人是
谁?一目了然。搞了一个大乌龙的宋嘉禾悻悻低头喝了一口汤,还好,她只在心里想想没说出来过,要不可就尴尬了。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下次再也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留言
了,哪怕它传得再像模像样。流言止于智者,她要努力当一个智者。
这一顿饭在看似和谐实则古怪的气氛下,很快就结束了,魏阙送宋嘉禾离开。
“不用了,三表哥陪你的朋友吧。我自己走就行。”宋嘉禾哪好意思让他送她,她已经很麻烦他了。
魏阙道:“我也要走了。”
宋嘉禾看了看他,再看一眼娄金和骊姬,便笑了笑没再说话。
魏阙也笑了下,这会儿倒是机灵了,一下子就看明白了,至于旁的……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宋嘉禾又与娄金和骊姬告辞,随后跟着魏阙一道下了楼。
骊姬目送二人离开,高大挺拔的男子,纤细窈窕的少女,看起来异常的和谐。眼前又掠过魏阙对宋嘉禾的照顾,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这样的温柔细致。
骊姬嘴角浮现一个自嘲的弧度,他身边的位置一直空着,她还能够自欺欺人,不是她也不会是别人。可现在她再也没法继续欺骗自己了,那个位置上终于有人了。
表妹,姓宋,宋氏无疑了,就是不知是宋家哪一房的千金,只哪怕是最没落那一房的,身份也非她这样卑贱的女子可比的。
想不到魏阙会喜欢这样小白兔一样的女孩。
骊姬忽然笑了笑,单纯、美好、天真的女孩,哪个男人不喜欢呢。与这样简简单单的女孩在一块,想必他会觉得很轻松快活吧,何况她还生得那样国色天香。
魏阙眼光不错!骊姬端起一杯酒,仰头灌下,动作太急,些许酒液呛进了气管中,骊姬剧烈咳嗽起来。
她咳得越来越大声,咳得眼泪都飞了出来。
娄金看着她,目光怜惜。
好半响,骊姬的咳嗽才平复了下来。她抬手挥退丫鬟,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看着指腹的水光,嘴角微微勾了下。
“我为娄将军弹一曲如何?”虽是询问的话,可不等娄金回答,骊姬已经站了起来,走向摆在一旁的琵琶。
娄金便笑道:“今儿是我有耳福了。”
骊姬慢条斯理的戴上玉指套,她手指纤长白皙,戴上指套的动作行云流水,美不胜收,轻轻拨了下弦,清澈婉转的音乐从她指尖倾泻而出。
出了楼的宋嘉禾循着琵琶声回头:“是骊姬姑娘在弹吗?”
魏阙轻轻颔首。
宋嘉禾不由自主的驻足倾听,她没有听过骊姬的演奏,她只听过别人对她演奏的评价,天籁之音,绕梁三日不绝。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其中丝丝缕缕的哀愁。
宋嘉禾瞄了一眼神色如常的魏阙。该是为他吧!
席间宋嘉禾就留意到骊姬若有若无的关注着她和魏阙,虽然骊姬极力掩饰,但是宋嘉禾还是发现了她眼中对魏阙的情愫。至于对着自己,那就是打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