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婧知道自己很残忍,她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让火翊坚持不要受到拓跋长的蛊惑。主要还是为了她的私心。只是不明底细的火翊听着她的解释,却是信了她的话。
夕阳已西下,落日的余晖伴随着徐徐的微风飘过来。此时正是最为舒服的一段晃。火翊却觉得自己的后背湿渌渌的,他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而让自己冒出冷汗,却被柳婧娓娓而谈设想出来的未来。有可能发生的种种而惊出了一身冷汗。
猜忌是人类的一种本性,功高盖主尚可诱发皇上的猜疑,更何况是拥有着外姓王而又有战功加身的将军府,这样的两种权力永远都会是皇上尽头的一根刺。
火翊沉思片刻,即想通了其中潜伏于表面上的危机。那一刹那,他恢复了豪情壮志,他要让他的后人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替火府的后代闯出一条坚固的防线。而不是凭借着皇上的恩赐来苟且偷生。
柳婧从火翊的眼睛里,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太阳被云层彻底的遮蔽,天空仅有的一丝光芒无影无踪。
火翊与柳婧走在通往老夫人院子的路上,他们沿着后花园里那条铺满了鹅卵石的小道边赏花边走。
陪同柳婧赏花的火翊从未有过觉得日子如现在这般的舒心。
现在柳婧在火府里就犹如太上皇般的金贵,老夫人得知她也要过来用晚膳,亲自准备了几套银针,对着各种吃食又是检验又是试吃的。
柳婧踏进了院子时,看到的这一幕暖了她的心,不管老夫人的初衷是什么,有了孩子之后,她似乎有些理解了老夫人对火翊的感情。
“母亲,您且做下歇歇,别处这敢说,此处都是近身侍候了您几十年的家生奴,不会有有会起异心的。”她亲自过去扶着老夫人坐好,看着火翊觉得自己当初的怜悯之心还真是值了。
他们三人有多久没有坐在一起好好吃一餐饭了,托那还在柳婧肚子里的孩子的福,火翊于百忙之中回来的这一趟家,让老夫人如愿以偿的享受了一把天伦之乐,如果现在火翊的孩子已经出生了,那就更加的十全十美了。
晚膳过后,老夫人并没有强行留下他们,而是让火翊陪着柳婧于后花园中散步好好的逛逛消消食。
“再这样下去,婧儿会被母亲给喂成一只小胖猪的。”柳婧抗议,自己捏了一把明显已经长肉的脸,心中哀呼。
火翊但笑不语,他已经在想着下一步的作战方案。现今目标已经很明确了,就看该如何收尾了。
“婧儿,你说说看,皇宫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拓跋长投降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那么很快就要面临到让谁为新皇的问题。”
他倒是想还做他的大将军,边境有敌国来犯他就应战,没有战事时他就留守于将军府里看着孩子长大,这一次不需要柳婧提醒,他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是的了。他虽不为皇,但是这昌邑的国事他得担起来,这才能把皇权牢牢的掌握于他的手中。
他并不认为杀了太子的事会永远的被封存下去,手中的权力只能是越拽越多,却万万不能当成没有有了兵权的将军。
现在他也有了需要他去守护的人,不能再如阿蒙达那样恣意妄为了。
“听说宫变之时,娴妃正好带着八皇子回娘家省亲,这娴妃的娘家并没有人在朝为官,她们家是商贸人家,这样的家族造就了新皇就是有野心,也没有那能力自己主政。必须得依靠将军的辅助,离开了将军他就什么也不是了。”
柳婧手中拿着几束蒲公英,将它的花瓣用嘴一吹,片片花絮漫天飘舞。玩乐中嘴里吐出来的话就替昌邑选好了一名新皇。
“八皇子吗,今年刚满十二周岁,这个年龄说大不说大,说小也不小,也该是懂事的年龄了,就他了。”
“夫人,为夫先送你回去安歇,为夫还得返回指挥部,在没有彻底的看到拓跋长服法之前,为夫一刻也不敢放松。
他有些遗憾的此次回来,让燕安灵的来访浪费了他的时间,连跟柳婧温存片刻的时间也占用了。
柳婧并没有留他,她知道敬业的他心中永远是以国家大事为已重任,好在她此时身子也不方便行那欢愉之事,两人不在一起反而好些。
火翊在出府之前,吩咐了门外的护院,如果燕安灵来访,拒绝她入府。如果她够聪明,自然会从中得知了他的答案。
火翊出府时,燕安灵也正从丞相府里出来。她的脸色并不好,时青时白的神色告诉了别人此时她的心情极度的遭糕。
“为父之所以回来之后就立即称病,还对外说是为夫凭借着自己在宫里的关系逃出皇宫的,正在因为为父已经看到了王爷已是站在了穷凶极恶的边缘。没有掌握兵权就擅自逼宫,他凭什么跟火翊斗。”
一阵晚风吹过来,吹醒了燕安灵的回忆,刚才她的脑海中一直响彻丞相告诫她的话,让她好自为之,拓跋长败势已定。
丞相虽然说得肯定,却并未能打动燕安灵,她执意要离府,她相信火翊一定会答应王爷的劝降。外姓王啊,火翊穷其一生也享受不到了荣耀。怎么可能会不接受王爷的好意。
两家府邸离得更不远,她回宫心切。一路上让侍卫快马加鞭,更是好奇于火翊的决定。
将军府三个烫金的大字印入她的眼帘时,她迫不及待下了马车,小跑着来到将军府的在门外,“告诉将军,丞相府的燕安灵来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火翊对她称臣的日子,口气也硬气,态度也嚣张。
“对不起燕小姐,将军已经出府去了,将军离府时特意交待,若是燕安灵来访,直接拒绝就是了,将军还说了他急于去准备王爷的降书。”
将军府护院的话如响雷般的在燕安灵的耳边响起,炸得她一时恍了神。她不信,这一定是这帮狗奴才胡乱说的。
两名护院传完话,就如二尊门神般的站得笔直,再也不去理会燕安灵。
“哟,这不是燕小姐吗?怎么,拓跋长无人可用了,这男人之间的事情还需要燕小姐来代劳,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