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回轮到楚珺反对了,“许大队长,这可是赤裸裸的诬赖呀!我妹妹为了救你的人毁了一双手,上次还为水库塌方自救立了大功,你就由着她被人胡乱扣帽子?这
我可没法答应啊!”
“你不答应个啥?”秋振铎也急了,要是传回苜菽镇,秋家还要不要脸了,“人大领导都发话了,你凭啥反对?”“就凭我不是他手下的兵,就凭你平白无故就撤了我爸的职,怎么,秋大镇长有意见?”楚珺新仇旧账一并算了,“你要是不吭声我还忘了,我问你,怎么秋兰一回到镇上,
你就不让我爸在供销社干下去了?等秋兰一走,留下一堆烂账,您咋又求着我爸回去?”“你别以为这事过去了,我就当没发生过?”楚珺眼线一扬,目光满是激愤,气势也颇为渗人,“那是还没到我楚家算账的时候!趁着我不在家,我爸性子软,我妹手没好,
你就当我楚家好欺负了啊?”
楚俏听着也有几分眼热,原本她还想顾着秋兰的颜面,可秋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没理由全让姐姐一人撑着。
她几步站到楚珺身侧,神色认真,“秋兰,我不管你跟你爸妈说了什么,但是这事的来龙去脉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无凭无据最好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我诬陷你什么了?”秋兰也全然不顾了,擦掉脸颊的泪水,红肿的眼睛喷射着浓浓的怨气,“要不是你,我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无凭无据,难道你就有证据证明你
是清白的?”
随后她又扭向楚珺,“当初是你爸非要辞职,难道还要怪到我爸头上?”秋振铎也一个鼻孔出气,“就是,我可没逼着你爸辞职。当初可是他非说不干,我没法才叫兰儿请几天假回来帮忙。要不是你爸闹的那一出,兰儿又怎么会丢了城里的工作
?我好心好意求你爸回去工作,难不成还错了?”当时楚俏两耳不闻窗外事,可也听母亲哝过几句,不由笑了,“把我爸的薪水减了一半不说,还挑三拣四,还叫没逼着我爸辞职?我爸的工资在供销社的账本可清清楚楚地
记着,你还想狡辩?”
要是查下去,秋兰肯定也会被牵涉进去。
她到底心虚,把脸别过去,“在部队你说那些旧事有什么意思?现在请大家伙来,可不是为了听你们说家里的事!”“好,那就说你想勾搭肖副队的事!”楚俏丝毫不避讳道,“你当我不知道你存的那些小心思?只可惜肖副队根本无意于你,你却偏不信,硬是叫我给他递信笺,人家可是有
未婚妻的人,我不愿做拆人姻缘的事,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孙攀心里直道太劲爆了,他估摸着这下秋兰的名声不止臭了,连带着也没人肯跟她多说一句话了吧?
这样心猿意马的女人,配鸡毛当令箭的林安邦,还真是绝配!
食堂后勤好歹也由他管了,孙攀摇头道,“秋兰同志,你也太令我失望了。你这样的人,我可不敢让你继续在食堂做卖饭票的工作了。”
孙攀默不吭声,秋兰差点忘了他才是她的直系领导。
她忍着怒气,站直来,居高临下道,“孙指导员,你别听楚俏危言耸听,我请肖副队只是因为上次他帮我把东西提回宿舍去。”
肖景然可不想跟她有什么牵扯,出言澄清道,“那日也是你亲口问了,我也不好拒绝,才帮着你提到宿舍楼下,不少战士看着呢。”
秋兰一听,满目怆然,心更是千疮百孔。
呵,他言外之意是不是全在她自作多情?
那他当初就该一口回绝才是!
秋兰心头苦涩,低头道,“你说你,既然你自觉此事与你无关,又何必跟来看我的笑话?”
肖景然沉稳如旧,不出一语,只是抬头扫了一眼楚珺,果真见她满目鄙夷,不由黯然神伤。
比落花流水更无情的,只怕是多情吧?楚俏见她满目悲苦,却生不出半点同情,只道,“你把信笺塞在门缝,我是拿了,当时继饶也在,他本是想直接拿给许队,是我不想闹得难堪才拦下决定还给你,信我塞回
你宿舍的门缝了,至于信怎么到了梁羽手中,我也不知。”
“我凭什么相信你?”秋兰眸心里恨意未减,死死咬住她的漏洞,“你是把信塞回来,还是你故意转手给了梁羽,谁知道呢?”梁羽听了这一出大乌龙,才知秋兰的不知廉耻是从一开始就有了,方才她竟还一口咬定是自己怂恿她和萧央牵扯不清,也出言澄清,“信是我从门缝那儿抠出来的,写得那
叫一个肉麻,我一个女人家看了都脸红,不给林安邦瞧瞧真是浪费了。”
秋兰听她一说,整个人都魔怔了,心里扭曲得近乎恐怖,声嘶力竭道,“你撒谎,一个被夫家离休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儿颠三倒四地胡扯?”
这种人,根本不配得到同情心!
梁羽狠下心来,死死盯着她,只一记冷笑,“我是离了婚,但最起码我从未真正干出什么浪荡的事来,可你呢?活该被林安邦占了身子!”
她的话一下触到了秋兰的逆鳞。
秋兰笑得癫狂,飘飘忽忽地扫了一圈,“你不就是记恨上次我说你怂恿我勾引萧央吗?无凭无据,你就使劲编排我吧!”
“你不也没凭没据地诬赖我么?”楚俏伶俜地立着,眉目里没有半分怜悯,狠下心来,死死盯着她,冷笑道,“旁的不说,打来了部队,你说说你有哪件事是做的对的?”
“你就是巴不得我家兰儿在部队待不下去了吧?”朱秀芳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拿不出证据来,就别在这儿瞎嚷嚷,信不信我一巴掌过去拍死你!”
话音一落,她就张牙舞爪地冲上去,眼明手快的陈继饶及时拉开楚俏,她还在拳打脚踢,恨不能将楚俏碎尸万段。“证据?”陈继饶也怒了,眉色深沉,忽然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碎片来,狠狠砸在朱秀芳头上,面色清冷,凛凛道,“你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林安邦撕碎的信纸,信上可是清清楚楚写着你女儿是怎么勾人,难不成你连你女儿的字迹也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