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未入宫之时,已为周鸿育有一子,而他后宫嫔妃生育过的不在少数,两人在生育之上都没问题,为何在一起之后至今没有动静。
萧烨多次提起让宫中御医为她把脉开方调理,但叶芷青再三强调:“我自己就是大夫,难道还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子嗣之事许是缘份未到,顺其自然就好,何必强求。”
她自己不上心,萧烨却几番着急,多次劝说无效,恨不得使用王权,但每每对她板起脸,都被她的嬉笑怒骂而破功,只能草草了事。
今日晨起她偶有眩晕,被侍候的宫人扶回床上躺着,下朝回宫的萧烨听说此事,强硬召了太医过来会诊。
叶芷青抗议道:“我没什么毛病,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何必要劳烦太医过来?”
一室的太医与宫人们看着皇帝陛下握着皇贵妃的手深情款款道:“不让他们来看看朕不放心,只有你身子好了,朕才能放心国事!”
众太医对皇贵妃这张脸熟的不能再熟——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看见她穿着小太监的衣服在太医院学医,还特别谦虚好学的向各位太医请教,能不认识吗? 皇贵妃在太医院学医之事经过这三年时间,该知道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但大家本着为圣上保留颜面的意思,都不曾戳破这层窗户纸,只能假装不认识,内心却犹如海浪咆哮:……陛下宠妃之名果然名
不虚传!
谁人不知道今上在未继位之前的风流之名,他那一后宫的嫔妃们就是最强而有力的佐证,登基之后虽不曾大肆选秀扩充后宫,大魏后宫殿阁却也有不少被填满,全是他做王爷之时的杰作。
但宫中传说自登基之后,当今圣上竟然忽而玩起了情圣,起先后宫诸人皆是观望,总想着他只是新鲜三两个月而已,谁知道这都快三年了,他竟然还没有腻味,倒好似对皇贵妃更为深情了。 替叶芷青把脉的太医院正额头都快要见汗了,鼻端嗅到的药香里夹杂着若隐若现的麝香味儿,窥着圣人焦急的脸色,却不敢多嘴,只能与众人商讨一二,开了个调养的方子:“皇贵妃娘娘气血有些虚,
只需要喝些补养方子便可。”
半躺在床上的皇贵妃悄然松开了眉头,暗吁了一口气。 萧烨为帝三年,早就练得一副察颜观色的功夫,握着叶芷青的手好生安抚:“今儿你哪里都不许去,就躺在床上好生休息,等朕处理完折子就来陪你!”纯然一副体贴的模样,出得西侧间却吩咐胡衍:“
去将院正叫过来,朕有话要问。”
太医院正赵清嵘时年五十有二,这三年主要负责皇帝陛下的龙体,被小太监引着踏进御书房,膝盖才与地上的金砖相触,萧烨已喝道:“大胆赵清嵘,居然敢蒙骗于朕!”
赵院正一头磕在金砖上,额头已然见汗:“……微臣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宫闱之中秘事尤多,圣心难测,他也只有小心揣测。
萧烨审道:“朕问你,可是在皇贵妃处查到有不妥之处?” 赵院正内心天人交战,到底咬牙吐了真话:“回禀陛下,微臣在皇贵妃身边发现了淡淡的麝香味。皇贵妃……身有药香,掩盖了麝香味,只是不知这麝香味是从何而来,是家具枕头被褥还是皇贵妃身上
携带,故此困惑。”
皇帝也曾经向他提及皇贵妃久未成孕,赵院正也曾提起要为皇贵妃把脉,皆因叶芷青拒绝而作罢,今日是个极好的机会,方让他有机会靠近皇贵妃。
“麝香?”
赵清嵘硬着头皮答道:“陛下曾经提过皇贵妃不孕之事,麝香有避孕之功效,能出现在皇贵妃的居寝之处,想来皇贵妃无孕与此有关。” 叶芷青有宠无孕,几成萧烨的心病,有时候他甚至都在怀疑是她私下动了手脚才导致不孕,今听说西侧间有麝香味,顿时整个神经都绷紧了,第一个念头便是有人要对她不利,所以才在西侧间放置麝
香。
“你且在此稍候,等一会皇贵妃搬离西侧间之后,朕便允你进西侧间查找麝香,朕倒是要瞧瞧谁敢算计朕与皇贵妃的子嗣?!” 赵清嵘跪着,神线所过之处是皇帝绣金线的龙袍下摆从眼前而过,很快消失在了御书房,脑子里已经转过了无数念头,猜测是谁不想让皇贵妃生出儿子,结论很是吓人——后宫之中恐怕就没有女人愿
意皇贵妃生出儿子。
她不生儿子已然是独宠,若是生了儿子还有别宫嫔妃的立足之地吗? 萧烨从御书房出来,满面怒色在踏入西侧间之前尽数消散,胡衍一路小跑跟着,可怜自己老胳膊老腿快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心里还要为皇帝陛下的精神状态做个简单的评估——嗯,很好,他努力控
制住了怒气,竟然也习得了川剧的变脸神技,着实不易。 胡衍跟着皇帝陛下踏进西侧间,听到皇帝陛下温柔的毫无波澜的声音:“朕坐在御书房里,还是没办法安心批折子,总要守着你才放心。如今暑热未退,不如乖乖跟朕去蓬莱岛避暑,说不定精神能好些
,再好生补养一番,也能早日下床。”
皇帝陛下自得了美人,几乎是将人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除了某些事情上比较强硬之外,迁就纵容美人的小性子,也快赶上千依百顺了。
叶芷青被他呵护惯了,也并没有察觉出他的话音有何不对,趴在床上不肯动:“上蓬莱岛还要坐船,我头晕,还是不去了,就在这里歇着。” 蓬莱岛是先帝所建,是宫中一处碧水环绕的小岛,岛上建了避暑的殿阁,极为清幽,很适合过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