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犹豫,黄粱死命的踩着脚踏板,让自行车的速度猛地上升了好几个档次,他简直是在贴地飞行!
是他!
黄粱透过出租车的挡风玻璃看到了那名杀手的脸,那张布满伤疤、无比邪恶的脸,那双小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迫使黄粱再一次提速。
黄粱骑着车,径直冲向广场。出租车疯了一般的离开车道,冲上了广场的石头地面,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
来往的行人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混乱在原本宁静悠闲的广场中绽放。
黄粱不敢回头看,那轰鸣的引擎声就在他的身后,每一秒都越发的清晰。在空旷的广场上,黄粱慌不择路,他朝着一辆卖棉花糖的小推车冲了过去。那名中年老板咒骂着扑倒在一旁,险之又险的避过了黄粱的自行车。
黄粱在经过小推车的时候,抬脚踹了这辆小车一下,让它向一侧挪动了少许。追击在黄粱身后的这辆出租车由于追的太近,不可避免的将要和这辆小推车撞在一起。
黄粱原本是打算让杀手浪费一些时间——避免相撞的唯一方式,只能是猛打方向盘,改变路线——但是福斯特却是把油门踩到底,出租车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声,把挡在面前的这辆小推车撕成了碎片。
在一连串的惊呼声和咒骂声中,出租车的前保险杠已经报废了,残骸耷拉着,但是这辆车仍死死的追在黄粱的身后。
黄粱叫苦不迭。
我是吃你家大米了?还是挖你家祖坟了?你至于吗?非得把我赶尽杀绝?!黄粱怒不可遏,这辈子他还没有如此狼狈过。
他用最快的速度在石板地面上骑行,他掠过惊恐的游客,骑过一辆辆避让的小推车,冲向一道向下的阶梯。
黄粱用尽一切办法,试图拉开自己和追击者的距离,他险些在楼梯上撞到人,那是位女性背包客,用黄粱听过的含有最多F字母打头的词儿的脏话,辱骂着黄粱。
黄粱继续逃命。
此时他已经来到了广场的另一侧,这里距离中央火车站已经有点距离了。他似乎听到了警笛的声响,在心中暗暗期许警察可以把那名杀手逮住。
至少拖延一下时间。
但是很遗憾,他听到了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尖锐声响。黄粱回头看了一眼,惊恐的看到那辆出租车正在台阶上横冲直闯,发了疯一般的冲向他。
黄粱惊慌失措的拐到大街上,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在这片老城区中,所有的建筑都是两个世纪之前的样式,泛着黄色的石头建筑在道路两侧矗立着。在这些几百年的老房子的注视下,黄粱夺命狂奔。
一辆载着游人的老式马车横在黄粱的面前,车夫正在等待一名老人过马路。马车把这条狭窄的十字路口塞了个满满登登。
该死!
黄粱猛的横过车把,降低重心,侧着身子从马车的底盘下穿过。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膝盖与地面摩擦的炙热与疼痛。
扑倒在地上,黄粱赶紧爬起来,捡起自行车,继续逃命。他知道他方才那作死的行为,至少会为他争取到几秒钟的时间。
那可是三匹马拉着的大马车!你这次再撞啊!
果然如黄粱所料,出租车只能停下来等待马车离去,让出车道。
黄粱趁机穿过了一条条更加狭窄的街道,向着不知道什么地方骑行。
五分钟后,当出租车出现在他的正前方时,黄粱不禁懊恼的咒骂了一声,他只能调转车头,继续逃窜。
毫无疑问,追击他的杀手要比他对附近的街道熟悉得多,黄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在黎巴市的老城区中乱逛,他拼劲全力,仍不能把追击者甩开,这让他逐渐被绝望和恐惧淹没。
他的左手边是一排排老旧的石头房屋,从那漆黑的窗口不难推断出,这些房子应该许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黄粱的右手边是一条横穿老城区的运河,不宽,窄的地方可能连十米都不到,最宽也不过三十米。
但是凭借身下的自行车,黄粱是绝对不可能横跨这座运河的。
而那辆杀手的出租车,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死死紧咬着他。
该死!该死!
因为绝望,黄粱怒吼着。
我该怎么办?
他能感觉到身后那头钢铁巨兽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只等着再接近一点、再接近一点,就可以一口将其吞下,撕成碎片。
该死!
突然,黄粱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咽下一口吐沫,眼睛死死盯在那条在运河上缓缓行驶的船上。
只能这样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