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有诸多门派,其中魔道以魔教为首,势力遍布天下。
而道宗则是正道魁首,乃是修仙界第一大派。
万法归宗,身为正道之执牛耳者,就连朝廷皇族,也都尊道宗修士为上仙国师,因此道宗在人间地位尊崇。
道宗所在的越州,是整个大余皇朝最为富饶安定的一个州,在这里地位最崇高的不是朝廷官员,而是道宗修士,任何一位官员来到这里,都得谨小慎微的和道宗打好关系。
走入繁华的小镇县城,人们丰衣足食一派祥和,和其他偏远贫瘠的地方,亦或者魔道肆虐的地方相比……这里的人们要幸福的多。
修仙离他们似乎也没有那么遥远,人们最为津津乐道的,就是哪家的孩子通过了道宗入门选拔,哪家的孩子进了道宗内门,哪怕只是一个普通外门弟子,能进入道宗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值得大摆筵席庆祝三天三夜。
可见道宗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
而且只要说起道宗,总少不得说到君清宁。
据说君清宁乃是二十年前道宗掌教玄真上人外出做法抵挡水患,无意中救上来的,玄真上人意外发现君清宁乃是数千年都难得一见的仙骨道体,于是将他带回道宗。
何谓仙骨道体,天生冰肌玉骨,生在凡尘俗世却不染尘埃,修炼起来平步青云没有瓶颈……就连最顶级的天才和最纯粹的灵根,在仙骨道体之前都如萤火比之日月,黯然无光。
拥有仙骨道体之人,只要没有意外,几乎都注定要成仙。
而这个世界,已经有数万年没有人成仙了。
君清宁不但拥有仙骨道体,而且向道之心坚定,据说为了更好的感悟天地,愿意承受非人的痛苦进行净火涤魄,这番心性资质,难怪被誉为最有可能成仙的存在。
区区二十年,已然是通天境的高手。
玄真上人对他寄予厚望,破例将他收为亲传弟子,因此入门虽晚却在道宗辈分极高,关于他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莫说是在修仙界,就是在人间也大名鼎鼎。
时薇来到越州,看到这里一派繁荣祥和,再和沿路一番对比,不由得有些感慨:【虽然正道之中不乏道貌岸然自私自利的伪君子,但至少还得顾忌着面子装一装好人,而且大多数确实是心怀悲天悯人之心……
说到底,虚伪做作的伪善也是善,坦坦荡荡的作恶还是恶。】
小六觉得有些道理,但是想起刚到这个世界看到的一切,还是替崔素云不平:【但穆灵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时薇却毫不在意,淡淡一笑:【凡事要做两面来看,没有什么非黑即白的,虽然穆灵本质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但是至少在外面还得维持住自己善良仙女的人设不是?想要维持这种人设就需要做配得上自己人设的事,就有人因此获益。就算她杀了十个崔素云一样的凡人,但若是救了千百人,在这天地来看还是功大于过,至于她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又有谁会在乎呢?就像没人在乎功勋之下的尸骨累累一样。】
时薇又道:【再说我那便宜夫君君清宁,他说到底就是冷情寡性,算不得十恶不赦,这一生唯一有负的就是崔素云,只因为崔素云运气不好刚好是他的妻子,但是对别人而言,他却是功德无量的善人,你看看有多少人供奉于他?他们可不会在乎君清宁到底有没有负过一个无辜的妻子,只会看到他好的一面。】
小六沉默不语,他觉得很不公平,但是现实又很残忍,很多事往往没人追究背后的缘由和真实,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能看到表面便够了。
时薇拂唇低笑:【所以说,对崔素云而言他们是仇人,但是对其他人而言,他们可能是恩人友人善人。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追究谁是谁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
小六:【重要的是什么?】
时薇懒懒道:【重要的是他们得罪了我,让我不高兴了。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有些人啊总是高高在上惯了,以为蝼蚁就可以随意作践,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踢到铁板是要翻车的。
至于别人怎么看他们,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可是魔啊……】
小六刚才差点被宿主给绕糊涂了,这会儿看明白了,宿主说到底还是不打算放过他们。
也是,就是杀人犯也有父母爱呢,哪有那种死了绝对没人在乎的人?但这并不妨碍杀人犯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也不存在救了人可以随意杀人互相抵消的说法,杀人就是杀人,犯错就是犯错。
小六想到这里,就一点都不纠结了。
小六:【话说,主人您为什么总喜欢穿黑衣服?】
时薇沉吟两秒:【因为黑寡妇?】
小六:……
………………
道宗宗门所在之地阵法重重,不是凡人可以随意进入的,而且作为一个万年大宗的道门,想要一个人攻打进去是绝无可能的,那是倾尽魔教之力都难以做到的事。
所以时薇根本没想过要傻傻的一个人上道宗送死,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引出来,然后各个击破,此事需得徐徐图之。
时薇幻化了一番容貌,惊人美貌只剩下七分,但仅仅如此也足以令凡人心生爱慕向往,却又不会太过夸张引起修士的注意怀疑。她来到越州丹阳县,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租了一个房子,化身为一个名为阿云的寡妇,住了下来。
她平日里深居简出,几乎很少与人打交道,但因为她令人过目不忘的冷艳容貌,尽管如此不过短短一个月,人人都知道县城新来了一个寡妇,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天她照例前往粮铺购买一些米面,孤身一个女子,一身粗布麻衣,尽管不施脂粉打扮粗陋,但依然身段婀娜诱人,美不胜收别有风情,一路上引得人们频频驻足回首。
县里有几个泼皮无赖,虽然家中有些资产,但好吃懒做每日游走在街上,做那调戏妇女的事情,当真是人憎鬼厌却又没有办法。他们注意时薇已经很久了,早已心-痒难耐,想把这俏寡妇弄到手玩一玩,谅她也不敢声张,只可惜时薇深居简出很少出现,而越州一向管辖严格,治安还算良好,他们也不敢做的太张狂,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手。
这日几人坐在酒楼上喝酒,远远看到那俏寡妇一个人从下面路过,酒气上头,对视一眼就走了下去。
时薇正在低头走路,忽的看到前面出现两人挡住了她的去路,满脸酒气的男人凑过来,离时薇的脸很近,那口中的恶臭几乎都能闻到,时薇不悦的皱起眉头,正要躲避的时候,就看到手上的袋子被那人抢了过去,男人贪婪的目光掠过时薇姣好的面容,笑呵呵的道:“这么重可别累坏了,哥哥帮你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