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只是想劝凌无双往好的方面想,可话一出口,她直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一样的。”凌无双没有转身,仿若自言自语,“即便我没有杀了自己的孩子,但我动了杀念是真的。堕胎药没有人逼我喝,是我自己喝的。”
她不想为自己辩解,错了就是错了。
“堕胎药?”郁采珍不解地反问素月。
素月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赶忙回道:“公主在毒发前喝过一碗堕胎药。”
“不可能。”郁采珍当即反驳素月的话。
“是毒发后。我喝那碗药的时候,已经毒发了。”凌无双转过头,看向同时愣住的两人,“我知道有人要害我,但我不想有人再纠缠于这件事,特别是大王。那于大王而言的耻辱,于我而言又何尝不是耻辱?”
“公主之所以会喝堕胎药是因为知道孩子不保了?”素月这会儿终于恍然顿悟,为何一直对人为善的凌无双在喝那碗堕胎药时,不曾有过多的犹豫。她还以为凌无双当真恨这个孩子恨得非要杀死他不可。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毒发了,孩子必然保不住。索性咬咬牙,把这个于翾国上下都是耻辱的事情了结在自己的手上,也好让拓跋飏看到她的决心。
“不,我可以肯定,公主并没有喝过堕胎药。若是公主还喝过堕胎药,对胞宫的伤害,应该比现在严重许多。”郁采珍肯定地道。
凌无双一怔,随即问素月,“素月,你换了药?”
“奴婢没有。”素月赶忙摇头,急切地回:“药是奴婢从翾国皇宫带来的,绝不会出了差错。”
凌无双一惊,“你怎么会从翾国带这种药过来?”
“是……是……”素月迟疑着要不要说,凌无双却替她说了她不愿说的话,“是母后给你的,对不对?”
“是。”素月小心地打量着她,“太后也是为了公主好。”
“本宫今日这是假孕,若是本宫真的有孕了,还真是一件讽刺的事。”凌无双自嘲的笑,笑出了声,眼泪却憋出了眼眶。
“太后是怕有一日翾国和拓跋彻底决裂……”素月小声道。
“皇兄也默许了这事是不是?”凌无双肯定地问。
“公主……”素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无双,没有答话。
“你向来效忠于皇兄,若他不发话,你怎敢替太后做这种事情?”凌无双悲凉地道。
“皇上说,这是皇上唯一能为公主做的。”素月担忧地看着凌无双,轻声道。
“皇兄和母后怎可如此残忍?要我放弃所有,嫁来塞外苦寒之地,却又不让我与我的夫君之间有任何牵连。我算什么?扯线木偶吗?”凌无双不免激动,泪水决堤般的涌落,心口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素月咬紧唇,不敢再出声。
“公主切莫激动,你如今的身子可禁不起再伤神。”郁采珍对翾国的太后还是熟悉的,若是她给的药,药就绝对差不了。
“药肯定被人换过了。要不然公主的胞宫不会伤得如此轻。”郁采珍不容置疑地说。
郁采珍的话仿若提醒了凌无双,她的眸色颤动了下,沫舞的话再次在她的耳边回响起来:“拓跋飏,你当真是想借着她和这个孩子换取你想要的筹码吗?”
凌无双觉得自己仿若陷入了沼泽中的人,越是挣扎,越是向下陷去。
一直以来,她努力地去信任着拓跋飏。即便她猜到他要将她送去皇甫睿渊的身边,她仍是坚信他为的是成全。可今夜沫舞的话,以及画上的“清清”两个字,彻底的推翻了这一切。
“素月,你去准备下灯火。我先用银针为你主子压住体内的毒素。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郁采珍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这其中的事,便对素月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