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苦了。”赵金亭对浑身脏臭、胡子拉碴的徒弟说着。
“受苦不怕,我就是心里来气。”
“没必要生气,这是好事,让你知道知道干咱们这一行要想不被打手板儿,就得把手艺练到家。”
“嗯。”于天任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手艺我得练,好好练,你得手把手的教我。”
“不用我教你,你已经满师了。”
“您敷衍我。我狗屁不是。”
“不!我说你满师了,你就满师了。”
于天任不再多说,认准了赵金亭诚心不教他手艺。
“对了师父,还得问您一件事。我在里面的时候,前几天都会有人送生鸡蛋进去。我想问,是不是您找人给送进去的?您不能瞒着我,我得破开这么闷儿,不然我心里老是堵着一块石头,这叫我不好受。”
赵金亭微微一笑,点一点头,“是我找人送进去的。”
“我纳闷,您是怎么知道我进去的?”
的确,于天任被抓进去后,刚被打了手板儿,鸡蛋就送到了。这还不是说明赵金亭打第一时间就知道他进去了吗。
“这个你自是不用管,总之你刚进去我就得着信儿了。我也不妨跟你交个底,我想把你保出来,只须一句话的事。”
于天任立时急眼,气冲冲地质问:“那为嘛不保我出来?!”
“我得叫你受点罪,不然你难成才。”赵金亭云淡风轻地说。
“差点打死我!”于天任恨不能上前活活掐死老王八蛋。
“打不死你。”赵金亭乐呵呵地说:“干咱们这一行的,不打一回两回的手板儿,不叫圆满。非得挨了打,才能长记性,你那双手也才越好使。”
“您不觉着您这话说得太损了点儿吗?受罪的可是我!”
“我知道受罪的是你,可这个罪我得让你受。”
这话一出口,于天任立时没了脾气,只得苦笑道:“我罪受过了,您总该满意了吧?”
“满意。”赵金亭点头笑:“我很满意,挨了那么重的打,你始终没有吐口谁跟你一伙的。就凭这点,我就没收错你。”
“连这您都知道呀?”于天任不得不佩服赵金亭“路子野”。
“给,拿去用。每次一包,用井水化开了,把手泡进去,泡足一个钟头。记得晚上用,一定要用井水。”
赵金亭将鼓鼓囔囔的一个纸包交给了于天任。
于天任清楚这里面一定是赵金亭配制的良药,似乎这种人大都有些秘方。
至于为什么非要用井水,又为何非要选在晚上,他也懒得问,也压根没必要问,师父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也就是了,师父的话自有道理在其中。
“师父,您能不能给徒弟交个底,在我身上玩移形换影的人是不是您老安排的?”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于天任,所以他必须要问。
“不是我。”赵金亭很是淡然地摇了摇头。
“真的?”于天任不大相信赵金亭的话。
“随你吧。我已经说了不是我。”赵金亭依旧是脸色如水,毫无波澜。
看来,真不是他安排的。
“他为嘛要陷害我?”于天任又问。
赵金亭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他还记不记得那个“瘪三码子”?
于天任说:“怎么不记得。您不会认为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