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眼一瞧,就见着杜鹃柳眉倒竖,而尤晚秋唯唯诺诺站在她身后,一副不敢招惹的模样。
飞鸾见杜鹃生怒,不免上前对着尤晚秋恭敬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尤晚秋还未开口,杜鹃却先发声了:“飞鸾姐姐,这院里的小丫头都叫姑娘宠坏了,这大半夜里,姑娘要喝水,竟是没一个人应声的,要叫姑娘自个儿去喝那些隔夜的茶水。”
飞鸾听了,亦是皱起眉头:“竟有这等子事情?”
小丫鬟们则是面面相觑,当即跪了一地。
一圆脸的小丫鬟道:“都是奴婢疏忽,没听见姑娘您摇铃的声响……”
杜鹃听她辩驳,却是更来了气性:“你们六个人在这儿守着,竟是各个都疏忽了?不过是仗着姑娘平日里宽厚,犯起了懒,竟是没一个想着要瞧瞧姑娘夜里需不需人伺候的。”
“要我说也不需在姑娘跟前磕头告罪了,若是姑娘喝了冷茶,有个什么不好,咱们紧等着看侯爷肯不肯饶恕吧!”
小丫鬟们最怕晏景,一听这话,各个苦着脸求饶,发誓再不敢惫懒了。
杜鹃冷哼一声:“眼下倒是说得好好的,待到了明日,还不知如何呢!”
尤晚秋在她身后做出不敢开口的拘谨模样来。
这院子里的人事规矩是她有意放任的,毕竟规矩越是松散,尤晚秋逃跑起来便越是便利。
为了叫那些婢女们放松警惕,她日常里除了做出思念晏景的模样,还要装成对规矩懵懵懂懂的无知天真。
如今这院子里的人,除了彩凤,估计都觉得她是个好拿捏,好糊弄的主儿。
飞鸾长袖善舞,平日里哪个起了矛盾,她都能从中调和。
但也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有些爱和稀泥。
她见杜鹃生气,又看着小丫鬟们哭得可怜,不由上前劝道:“好妹妹,这三更半夜的可别跟这些小丫头们计较了,便是有罪,明日再罚也是不迟。”
杜鹃道:“若是拖到了明日,岂不是更叫她们猖狂了?”
飞鸾见说不动她,又去尤晚秋那边讨饶:“姑娘,这些丫鬟们实在是该死,竟是疏忽了您,待到明日,奴婢这就去叫了管事的来,好好训她们一番。”
听到管事的,小丫鬟们更是吓得厉害,有的甚至开始朝着尤晚秋磕头告饶。
她们各个知道这姑娘性子软,最经受不住旁人哭着跪着求饶。
果不其然,尤晚秋见了,立即露出不忍的神色来:“罢了,罢了,原是我不好,我是瞧着你们睡下了,这才没摇的铃铛,那冷茶也是我自个儿要喝的,你们且起来吧。”
杜鹃听她这般软弱,跺了跺脚:“姑娘!”
尤晚秋却只对她笑了笑,是极为仁弱的模样,旁人瞧着,杜鹃倒像是主子,尤晚秋是要征求她意见的奴婢。
飞鸾眼神巡视一圈,上前去将杜鹃劝了下来,又哄着尤晚秋上榻安寝。
一夜下来,倒是没有小丫鬟们再敢躲懒了。
杜鹃站在一旁,远远的看着没心没肺被糊弄过去的尤晚秋,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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