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了一地的仆役,元起上前一步,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冷声说道:“某告诉你一个规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天子脚下闹事,这就是下场!”
元起转过身来,对着先前助拳的少年拱手说道:“多谢公子相助,还没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那名魁梧少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拱手还礼道:“某是西凉马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是理所应当,还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元起看着马越打量了一遍,用近乎梦呓的语气说道:“你是马越?”马越惊奇道:“未知尊驾何人?怎么知道某的名号?”马越有自知之明,自己在西凉还稍有名气,但是在京城,认识自己的人可是没几个,能一口叫出自己名号的,更是一个也没有。
元起刚要说话,袁丁和宇宫照烈等先前和元起一起喝酒的几位,走下了楼来,纷纷向元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元起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讲述了一遍,气的张既怒道:“竟敢如此明目张胆蔑视天子,真是猖狂至极!”陈群叹了一口气说道:“世风日下,现在就有人蔑视天子了,更遑论日后会如何嚣张了。”
几人感叹了一会儿,感到意兴阑珊,纷纷告辞而去。袁丁和宇宫照烈安慰了元起几句,知道他和锦衣必然有话要说,也不便久留,于是也双双告辞。
马越得到身后那名壮汉的提醒,也醒悟过来,本想给元起和锦衣留出时间独处,也想告辞,却被元起拦住,连同锦衣一起被元起带到一个包间中坐下。
几人坐定之后,元起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向马越敬酒:“先前多亏马越兄弟出手相助,某先干为敬!”说完仰起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光。
马越连连摆手说道:“客气了,其实刚才某就算不出手,那些毛贼也不是你的对手。”
元起摇头说道:“若不是你先前一声怒喝,某还在房中喝酒,哪里知道楼下的事情。”转头对锦衣道:“衣儿,你也应该敬马兄弟一杯才是。”锦衣闻言,盈盈站起身来,细声说道:“多谢公子搭救之恩,胜饮。”
马越连忙招呼锦衣坐下,然后又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刚要问元起到底是谁,一阵步履声自房外传来,一直到元起等人所在的门口,依然没有停下,接着,房门被轻轻打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壮汉大步走了进来,不卑不亢的问道:“某是这家酒楼的管事,敢问刚才是哪位踢毁了二楼房间的窗棂?”
元起站起身拱手道:“实在对不住,刚才某一时情急,还请见谅。”
壮汉看了元起一眼,继续说道:“我们紫香阁的装饰十分昂贵,再加上刚才你们在大厅打斗,又碰坏了不少东西,另外还吓走了许多可人,这一节,还请尊驾谅解,赔偿一些。”
元起笑道:“都是某的过失,敢问需要赔偿多少钱?”
来人屈指计算了一会儿,说道:“只需二十吊钱。”
二十吊?那可是两万钱啊!元起怔住了,随即苦笑着说道:“那个,管事,你看谁出门也不会带那么多钱?不如一会儿你到府上去取如何?”
来人摇头说道:“紫香阁的规矩,现金交易,概不赊欠,还望尊驾见谅。再说,尊驾随便报出个门路,俺们要是寻不到尊驾,又当如何?”
一名侍立在侧的天归营精锐怒道:“我家主公是堂堂虎威将军、忠义侯!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听到这名精锐的怒斥,同时惊动了管事和在座的马越等三人,纵观整个朝野,虎威将军、忠义侯的名号,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那管事愣了一会儿,连忙拜倒在地:“步曲拜见元起师兄!”元起惊奇的问道:“你为什么叫某师兄?”步曲笑道:“某从未离开过京城,师兄当然不认得某,不过师兄应该知道扶摇子师伯有位堂弟?”
元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迟疑的说道:“你是说,王密师叔?”元起这句话一出,让马越三人又是一阵震惊!王密是谁?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剑客!扶摇子因为长年隐居,所以名声不显,倒是他的堂弟王密,一心想要入朝为官却不得其门而入,只好流连在京城,虽然没有获得任何官职,但是却闯出个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号来。
步曲点头答道:“正是家师。家师时常说起扶摇子师伯的事情,近几年来,反倒是念叨师兄的名字,比师伯师叔还要多,经常对某说,他日重整河山者,非元起师兄莫属。”
元起疑惑的问道:“你既然是王密师叔的弟子,怎么会在酒楼当起了管事?”
步曲脸现尴尬之色,支支吾吾的说道:“因为师父他,唉,他在京城眷恋不去,时日久了,又无可依仗,只好买下了这座酒楼,一边买卖,一边教授弟子。所幸这座酒楼原本就很是有名,又在师父第一剑客的名气下,生意很是红火,养活数十弟子毫无困难。”
元起这才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却又为那位还没见过面的王密师叔深感惋惜,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施展,不禁让人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