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屋顶有好几处都在漏雨,窗户也被吹开了几条缝,冷风灌进来有点冷。
“这个外门弟子……”
眉须长老又忍不住了,只不过这次声音压小了许多,近似于嘀咕,“他该不会连避寒术也不会吧?”
可这点,在修为高深的几人敏锐耳中,又怎会捕捉不清。
因着苏兀卿的关系,涂孤洵直到现今仍未对他们说清南鹊的身份。
眉须长老性情如他那两道不羁的长眉,粗犷暴躁,虽觉得感应不出这名少年多少灵力,却从未往其他方向想过。
毕竟外门弟子,大多灵力低微,到了他们这样的修为境界,有一点灵力,和无限接近于无,如果不刻意去细细感知的话,实在区别不大。
符卜子则不同,他性格温煦细腻,擅于洞察细微,从涂孤行的态度中,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
“师兄,此处并无异样。”
是苏兀卿略淡的声音。
涂孤洵知晓他话中之意,略一思索,再看看那正在裁纸糊窗户的少年,一点头。
随即几人凭空消失。
雨一直没停。
南鹊终于裁好了纸,把窗户糊了好几层,但从灶房屋顶吹下来的风依旧寒冷,这下他也没法了。
忙完这些,他困得不行,趴在窗户边不知不觉地睡去。
眼皮睁不开,睡前只朦朦胧胧地感觉到冷,可睡了一会儿,又渐渐被自己的体温暖起来了,好似有什么东西隔绝了那风。
……
入夜。
下了几个时辰的雨不仅没停,还起了一层薄薄的雾,夜晚几座仙峰亮起了明灯,整个羽阙仙阁映照得影影绰绰,美轮美奂。
一缕树叶被雨点打落,又随风卷进了半开的窗里。
随着香案缭缭,那片落叶霎时化作人形。
屋内那人负手而立,像是早已等候多时。
嗓音徐徐而出:“要你今日去打探的情况如何?”
人形行了一礼,十分恭敬地道:“那个外门少年果真从料峭春寒而归,且完好无损。”
“是么……”
屋内人露出了然一笑,“果然与我猜测的一样。”
“师尊所猜如何?”
人形不解,但语气依旧恭谨。
屋内人淡淡道:“传闻苏兀卿有一个凡人道侣,我一直当它只是个传闻,如今看来却是真,连几大长老都不知情……涂孤洵瞒得真好。”
人形一惊:“师尊的意思,莫非那个外门少年便是……”
“多半是。”
人形露出些许思索:“那无尘之心,会不会已经被那个外门少年交给苏兀卿了?不然苏兀卿为何能放他回来?”
“不无这种可能,但无论如何,总有人要一试。”
雨雾连绵,屋内人面容模糊不清,依稀可见其莫测神色,“想当年,绿衣在无妄三千筹谋数年,才成功离间了垣珩和黎七夜,有了今日的魔源。”
又岂能容他们这般轻易将其净化?
“师尊一番苦心,断不能白费。”
……
南鹊这一觉睡得很熟。
他中途醒来一次,发现天都黑了,便又不想动弹地继续睡了,大约是喝过药容易困倦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