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公子。”祝卿安瞟他,又垂眸。
“卿安腼腆。”祝太太解释,“她姐姐意外夭折,我和云楼怕旧事重演,几乎寸步不离养大她,她没接触过男人,甚至没出过省。”
纪杳莫名有些羡慕。
爹妈宠大的。
她亦是豪门温室的娇花,虽然人娇贵,心怯弱、沧桑。
没底气。
霍时渡的手伸向茶盖,掸了掸,目不斜视,“祝小姐。”
“一个霍公子,一个祝小姐,多生疏啊。”祝董在一旁圆场,“年轻人之间,不讲究身份地位,投缘了,直呼名字吧。”他又征询老夫人的意见,“您觉得对不对?”
众目睽睽下,老夫人有心解围,又不好太明显驳了祝董的颜面。毕竟祝董捏着李氏集团12%的股份,位列第二大股东,绝不是小数目了,“咱们问问时渡的意见吧。”
“我公务繁忙,先告辞了。”他刚要起身。
“时渡!”霍夫人按捺不住,“后花园的蔷薇和牡丹都开了,你陪卿安去逛逛,赏赏花,你好歹是主家,别怠慢了她。”
霍时渡抬头,寒森森的目光,令人心惊。
蓦地,他狠狠一砸。
茶杯粉碎,瓷片飞溅。
纪杳吓得一哆嗦。
“妈妈!”祝卿安也吓着了,畏手畏脚挽着祝太太的胳膊,“他要打人。。。我们回祝家吧。”
这混乱的场面,超出祝太太的预料,包括祝董同样是茫然,“大小姐,霍公子什么意思?”
霍夫人一动不动盯着霍时渡,神色一寸寸僵了,“你耍横,分场合。”她起初平静,但霍时渡的消极冷漠,气得她爆发了,“你姑婆,我,祝董夫妇,哪个不是你的长辈、前辈?你砸东西,是逐客吗?全然不顾礼仪教养!”
“您要求我尊重长辈、前辈,又尊重我了吗?”霍时渡胸膛急剧膨胀,“我义正言辞拒绝了您,您一意孤行,现在无法收场,怨不得我。”
霍夫人冲上去,“你非要逼我动手了?”
“您对谁动手?”
“你认为呢。”
霍时渡越过霍夫人头顶,望向纪杳,发笑,“对她?”
只一秒,他笑意隐匿在皮肉里,“我劝您,不要挑衅我了。”
气氛僵得厉害。
祝董一家三口尴尬,走不是,留更不是。
这时,佣人跑进来汇报,“大公子回来了。”
李韵晟风风火火的,没发现中堂一团糟,殷勤讨好向老夫人介绍,“姑妈,我邀请了一位贵客回家。”
霍时渡暂时压下怒气,站起来,“舅舅”二字没来得及喊出口,面目骤然一沉。
贵客迈入大门,长腿阔步,新中式的浅色夏装,风华烁烁立在那,一副温文尔雅的姿态,“老夫人,还记得我吗?”
“是叶大公子。”老夫人撂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