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预感十分准确,逐利是商人的本性,岑宴深选择走这条路,并且为此付出难以承载的惨痛代价,必然是要加倍要回来的。
他平日行事低调,做狠事更是无影无形,对外界树立的形象一向是从容温雅的翩翩贵公子。
而今,他的野心,他的行事手段都不再隐藏,是强势的、赤裸裸的向老太太宣战。
老太太的亲信,有好几位不仅是集团的董事也是岑家的宗亲,几代人的利益都和岑家绑定在一起,对老太太一直忠心耿耿。
是以,在岑宴深强势召开董事会之前,老太太从不担忧他们会背叛她。
倒不是因为感情,而是有无数利益牵扯,并且老太太一直从中制衡着,他们在集团都拥有一定的股份,但谁也无法独大。
换而言之是,哪怕其中一位或者两位背叛,也成不了气候,对她影响不大。
然而,万事万物从不因人的意志而改变。
岑宴深敢召开这个董事会,便是有万全的准备,除了两位董事说身体不舒服缺席之外,其余董事全都到场。
会议室被厚重的门关上,屏蔽了外界所有声响。
老太太坐在主席台上,鼻梁上的眼镜后面,是她炯炯有神的双目,什么老态龙钟?不存在。
“宴深,很好,现在明目张胆地来抢位置。各位董事有幸能见证这一刻。”她维持的家族荣光,家族和谐,却以当众争权为结束,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岑宴深坐在她的对面,一手随意搭在会议桌上看着她,他也戴了一副细边的金框眼镜,眼镜后面是他锋利的眼神,加上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无情也绝情。
他丝毫不避讳,只说:“奶奶,今日我也给你两个选择。主动让位,我给您保留一个名誉董事长,以感谢您对集团的付出;否则。。。”
他顿着,没往下说,但是抬眸环顾了一下在座的各董事,他的目光触及哪位董事,哪位董事都低下头,默不吭声。
在众人的心都提起来时,他忽然笑了,说道:“否则,只能让安保请您出去。”
安保请出去,也是就扫地出门,在她一辈子引以为豪,一辈子打拼的地方,被扫地出门,这对老太太来说,是奇耻大辱。
连一向笑面虎的岑盛行都看不下去,出面道:“岑宴深,那是你奶奶!”
岑宴深:“抱歉,此刻会议室里,只有董事。”
他带着金边眼镜,看似温文尔雅,却似一个疯魔,张狂的,充满野心的,势在必得的。
从来没人知道,他会是一个疯子。
老太太自然不会主动认输,不看他,只对各位董事说:“我们风雨同舟几十载,当年老爷子走时,把我托付给各位,我能走到今天,全仰赖各位的支持。感激的话不多说,想想往昔的峥嵘岁月,哪怕今日,你们纷纷离我而去,我也心存感念,过几年,下去见到老爷子后,我会同他说你们都很好。”
老太太深知形势对她不利,这场上,除了岑盛行和岑顺行,其余的,应当都被岑宴深收买了,岑宴深才敢召开这个董事会。
但,岑宴深也没有百分百的胜算,因为有两位董事告假,剩下的董事,全都投给岑宴深的话,他也只堪堪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