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梵音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格,“好着呢,什么好吃好玩的都先紧着我。”
师傅却不大信,“对你好就好,只是别骗我,师傅没什么钱,但养你不成问题。”
岑梵音笑嘻嘻一闹,却突然扑进了她怀里,瓮声瓮气道:“师傅,我好想你。”
“傻孩子。”师傅眼圈一红,“外面风冷着呢,我去给你弄个汤婆子。”
“我去好了,您老坐着吧,我顺便给客人沏壶茶。”
沈听肆没动,他大概就猜到岑梵音这师傅要跟他说话的。
“来山上是不是挺累的。”
“是。”沈听肆承认,倒不是爬山累,而是这一路上换交通工具累,加上也睡不好。
“那你觉得来一趟,若是为儿女,值不值。”
“自然值,不过更舍不得丢在这。”
家里又不是没条件养一个孩子,哪里舍得放在这里吃苦受冻,接受最差的环境跟条件。
也许是这句话触动了岑梵音师傅。
“我知道你的时候,我是不大认可你的,她父母不过是个狠心人,想拿她换更好的,你也出身那个环境,又有几个人肯真心对她。”
“她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被送上了山,放在我怀里,那么小那么软,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朝我笑。”
“我当是这父母为了给孩子求个佛缘,哪知道一年两年,四五年过去了,统共来了一回,送点钱和衣服,就再也不肯来了。”
“她怯生生站在我身边,叫哥哥,叫姐姐,那两个孩子嫌山上蚊子多,闹着要走,她就像个垃圾,甩了就甩了。”
“我也不问你家世如何,想来能让她父母点头的,差不到哪里去。”
“我只问你,你今日陪她来,是真心想来,还是将来另外有打算?”
沈听肆从进门到坐下,都能感觉到这位师傅对他的审视。
比起岑家父母,她更像是岑梵音的母亲。
沈听肆也没敷衍,反倒是认认真真道:“佛祖面前,不打诳语。”
“我这年纪,虚长她几岁,说什么海誓山盟,上穷碧落下黄泉不离不弃的话都太虚了,不如做点实际的。”
“不瞒你说,订婚那会才见她三面,能有什么感情?赶鸭子上架似的。”
沈听肆想了想,笑道:“现在相处下来也快一年多了,如今她在我家住着,我白天送她上学,晚上替她操心吃什么,以前我爹妈都懒得管我上哪吃去。”
“我那会就想着,我这人平时出去做生意,也不像个过日子的人,嫁给我小姑娘不得委屈死,就想着她往后有喜欢的人,我认她当个妹妹。可是等啊等,我觉得其他人都不靠谱,就得我自己来照顾她,我才舒服。”
“跟您说句实话,要多漂亮的承诺,我说不出口,我更喜欢去做,我想让她快乐的做岑梵音,谈恋爱也好,读书也好,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就喜欢,不要管任何人,不受任何人威胁。”
“有我沈听肆在的一日,她不必管岑家那起子人要干什么。”
“我老婆,谁也不许欺负,她就得高兴快乐一辈子。”